安心点头。
她没有证据,有的只是直觉。
那个男人离开的时间,跟苏岑药物过量至死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让人很难不怀疑到他身上。
陆应淮其实也已经让人去查那个男人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
而且当时那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长相。
如果他中途换了一副打扮,再大摇大摆走出去,医院每天人来人往的,真的很难确定他的身份。
这些他没有跟安心说,说了也不过是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对于苏岑,安心的感官实在复杂。
之前比赛的时候,她一味的针对陷害,安心是厌恶她的。
虽然知道她那时候是受人指使,但帮助恶人作恶,本身也算是恶人,并不能获得原谅。
比赛结束后,她以为她会跟仇凌菲一样,被警察直接带走,谁知她突然出现在云城,提醒她要小心。然后又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现在还很可能因为救了她,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安心感激她的同时,也觉得愧疚。
又隐隐觉得,苏岑是罪有应得。
集中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安心一时真的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过了很久,女孩儿才闷闷出声,“陆应淮,你再好好查一查苏岑的家人吧,我总觉得她这次冒险提醒我,是想跟我做什么交易,让我帮她什么忙。”
这样的人,应该没什么朋友,她思来想去,也就只可能是家人了。
“好,我去查。”陆应淮伸手,拦住她的肩膀,声音放得很轻,“我先送你回去,嗯?”
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安心点了点头,由着陆应淮抱着她的胳膊带着她站起来。
回到洛家,洛怀轩因为跟医院协商调去海城的事,这几天都没上班。
见安心脸色不好,立马迎了过来,“心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有点累了,我先送她上楼休息。”陆应淮给他打了个颜色,洛怀轩会意抿唇。
五分钟后,男人安顿好安心从楼上下来,洛怀轩正坐在沙发上。
听见动静,抬眸朝他看来。
陆应淮径直迈步过来,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顺带着解开西装的扣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不等洛怀轩开口问,率先说了一句,“苏岑死了。”
“谁?”洛怀轩愣了一下,对苏岑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上次安心差点被摩托车撞,是她拼死救了安心。”
洛怀轩皱眉,“她不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吗?”
因为她救过安心,所以洛怀轩对她印象比较深,也同时跟医院外科的同事打过招呼,仔细照顾她。
昨天外科的同事还给他打电话,说是苏岑脱离了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可以安排探视等事宜了。
怎么今天就突然死了呢?
陆应淮掀眸看了他一眼,“药物过量导致的。”
“不可能!”洛怀轩想都没想,直接道,“我跟外科那边打过招呼,让他们多照顾一点,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如果真是医院的锅,那就属于是重大医疗事故了,对医院的声誉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洛怀轩相信自己医院的医护人员,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陆应淮点点头,“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杀人。”
“什么意思?苏岑做了什么,到别人要杀了她的地步?”洛怀轩震惊。
“她救了安心。”
“什么意思?”
“有人想动安心,可苏岑救了她,这就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或是警告惩罚,或是杀鸡儆猴,总归是要做点什么的。”陆应淮俯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喝着。
男人修长笔直的腿翘起,坐姿优雅,又透出一股懒散。
洛怀轩看着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拧了下眉,“又是莫城故?”
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如果真是莫城故干的,那他要敬的猴,没准儿就是他们了。
陆应淮扯唇露出一模冷淡清冽的笑,眸底光芒闪了闪,“他这样,也算是变相的狗急跳墙。看来,我们可能抓到了他某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小尾巴了。”
“你们最近查到什么了吗?”
“暂时还不好说,还需要再筛查核实一遍。”陆应淮一口将杯子里的水喝光,将空杯子放回茶几上的托盘里,“对了,那个苏岑是云城本地人。在这边,你们的人手比我更充裕。劳烦你们查一下她的家人,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心心始终担心,她的家人是不是受了胁迫之类。”
“好。”
洛家在本地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所以很快,就查到了消息。
果然如安心所猜测的,苏岑的父母被人暗中监视着。
并且在苏岑死讯传回来的半小时后,曾有一波人试图潜入屋内,对他们不利。好在当时有邻居正好出来倒垃圾,并且正在跟人通话,那些人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放弃了。
消息是洛怀远让人查到的,传回来的当下,他就立刻让人将他们接了出来,安排在安全的地方,让专人照料着。
安心知道消息后,想去看看他们,但是被陆应淮和洛怀远给拒绝了。
理由是他们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因为救安心才会出事,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她去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两位老人的反感,到时候万一一激动,做出什么伤害安心的事情。
他们决不允许这种意外出现。
不过,陆应淮也向安心做了保证,一定会查出害死苏岑的真凶,给苏岑的父母一个交代。
安心这才打消了去看望两位老人的念头,陆应淮刚要松口气,结果警局那边就传来消息,摩托车骑手的联络人抓到了。
警局。
安心到的时候,警察正在突击审讯那个联络人,陆应淮搂着她在审讯室另一侧的房间旁听。
隔着一扇单向玻璃,安心看着那个陌生的联络人。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微微富态,一头短发有些稀疏,头顶的位置还斑秃了几块。
长得倒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但是从他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看就知道,这人绝对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