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得很重了。
不止陆应淮冷冷朝她看过来,就连安心都变了脸色。
“仇小姐……”
安心受不了仇凌菲这么诅咒陆应淮,当即就要为他出头。
可是刚开了口,就被男人拽着手腕拉回身边。
他视线如冰的落在仇凌菲身上,恍若又刺骨的寒意,一点点裹挟她的全身。
“说完了吗?”男人的声音,没有一点点温度。
仇凌菲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受伤表情,眼神里有挣扎和后悔,就这么看着他,眼泪好似要掉下来,但始终留在眼眶中,“应淮,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恨是一种很强烈的个人情绪,不适合用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陆应淮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一点点起伏,“看在仇老爷子的份上,奉劝仇小姐一句。你与其在这里跟我们浪费时间,倒不如帮你的粉丝找一个厉害点的律师。”
仇凌菲的身子颤了颤。
这意思就是说,他绝不会轻易饶恕了。
细白的牙齿一下子咬紧下唇,她看着他深沉淡漠的脸,窥不到半分他真是的情绪,更别说感情。
她有些失望,转而又重新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女人。
跟上次比赛时候看见的不一样,今天的安心穿着一件红色过膝的大衣,脚上踩着黑色短靴,没有跟,平底的靴子让她整个人陡然显得很娇小,尤其是站在身高腿长的陆应淮旁边。
一头长发绑成丸子头,有细碎的发丝垂落脸颊旁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充盈着一股幸福的味道,白里透红的滋润。脖子上跟大衣同色的格纹围巾,衬得她的肌肤好似白到发光。
漂亮到让她都觉得自惭形秽。
她定定的看了安心一会儿,然后才道,“安小姐,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安心歪着脑袋,“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吗?”
该聊的不该聊的,不是都已经聊得很清楚了吗?!
仇凌菲道,“有。难道你不想知道应淮小时候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想知道他们家跟我们家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渊源,不想知道他和陆应轩还有金枝之间的恩怨?还是说,你也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只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地位,他的钱?”
安心抬起头,白皙温软的脸颊上挂着浅浅笑意,不达眼底。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不太能理解仇凌菲这个人的逻辑。
毕竟她跟陆应淮结婚的时候哦,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是不跟你聊你就不让我吃饭是吗?”
仇凌菲看着她,神情很坚持。
“那行叭。”安心叹口气,转而看向身侧高大的男人,“你先进去点菜,顺便帮我把虾剥好,我跟仇小姐一起去喝杯咖啡就回来。”
陆应淮低头看她,“不能喝咖啡。”
“我知道。”安心砸吧了一下嘴,“我喝牛奶,让仇小姐喝咖啡。”
“嗯,去吧。”
安心朝仇凌菲抬了下下巴,“走吧,仇小姐。”
仇凌菲看了陆应淮一眼,见他连个余光都没给她,直接推门进了包间,并伸手叫来服务员点单,眼睫低垂的样子让整个五官看上去多了一丝温和的味道。
那是,从来不曾属于过她的温和。
以后更加不可能。
收回目光,转身跟上了安心的脚步。
楼下就有咖啡厅,两人坐扶梯下去,找了靠窗的位置做好。
安心点单,给自己点了牛奶,给仇凌菲和她的经纪人点了美式。
“仇小姐想跟我说什么?”单子放下,安心就直接开门见山。
她是真的饿了,只想赶紧说完了回去吃饭。
海鲜它不香吗?
要坐在这里听两个不待见的女人给她添堵。
仇凌菲坐在她对面,正视着她的眼睛,一张口就让安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我希望你离开应淮。”
安心抬眸轻笑,说不出的讽刺,缓缓用表情回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仇凌菲看着她的眼睛,“你了解他吗?”
了解吗?
安心还真说不好,毕竟她跟着她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说的陆应淮小时候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那男人不肯跟她说陆家的情况,就算是说也是轻描淡写的几句,他跟家里关系不好,父亲偏心,继母不慈之类。
她想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多了解他一点,未来真的有一天跟陆家正面交锋,她也才能知道该怎么帮他。
见她不说话,仇凌菲就知道她是不知道了。
“虽然我不知道应淮为什么会选择你,大概是觉得你温柔懂事听话,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作天作地给他惹麻烦。当然,我不否认他可能对你是真的喜欢,更甚者是有爱,但你可能不知道,应淮那个人,根本不会爱人。”
她说着,见安心眉梢微扬,像是对她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又继续道,“应淮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陆叔叔把金枝阿姨带回来的时候,他只有三岁。三岁的小孩子,对死亡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本来照顾他的妈妈突然不在了,换了另外一个。一开始可能也是抵触,但慢慢的,小孩子对母爱的渴望,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金枝阿姨。就跟无数个继母与继子的故事一样,没有哪个后妈,会把别人生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
“陆应淮被虐待,打骂,关小黑屋,几天几天不让他吃饭。让他吃饭的时候,给的也是厨房剩了好几天的,馊掉坏掉的。到最后,应淮被逼的患上了厌食症。那个时候,他只有五岁。我爷爷救他的那次,是金枝把他推进泳池里,在他快要淹死的时候,又让人把他捞起来。等他缓过气,又把他推进去。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后来梁爷爷来了,也就是应淮的外公,带着应淮的舅舅,把他接回了梁家。再后来,陆奶奶回来了,应淮不顾梁家人的阻拦,跟陆奶奶回了陆家,甚至为此差点跟梁家闹翻。但是应淮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金枝再也没在他手上讨到过任何好处,渐渐的,就连整个陆家,也都被他控制在手里。”
“陆应淮他心里,住着一头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