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吞了一颗安眠药准备睡一觉的时候,酒店房门的门铃就被人摁响了。
她这段时间,必须要依靠药物才能睡着。
自从那天在警局门口跟许航煜分开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打过电话。
虽说这其中有她关机,并把他拉黑了的缘故。但一个人如果当真想要找你,必然是能够想到办法的。
他不联系,大抵就是……他不想联系罢了。
想到这里,秦岸被一只响个不停的门铃声吵得有些心烦。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正准备去开门,就听见拖鞋踩在地毯上轻微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就传来男人冷嘲热讽的声音。
“哟,许先生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找到这里来了?怎么,是上次的架打得不过瘾,许先生准备再来打一次吗?”
酒店房门外,许航煜透过打开的一条门缝往里面看。
套房的客厅空荡荡看不到人影,倒是其中一间卧室的房门半开着,依稀能看见挂在落地衣架上的女士风衣,和一件纯白的男士衬衫。
他不由得又看了眼面前笑的冰冷讽刺,满是挑衅的男人。
他穿着柔软的黑色套头毛衣,下身是一条同色休闲裤。脚上踩着拖鞋,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前,显得有些凌乱。
这男人皮相十分优越,甚至不输于他,又跟秦岸共处一室这么久……m
许航煜闭了闭眼,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却控制不住去怀疑。
但是怀疑的结果他也很清楚,必然是矛盾和争吵。
“我找秦岸,有点事要跟她说。”
男人看着许航煜的神情几度变化,明明眼底有火星子明明灭灭,却最终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能做到这一步,让他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秦明依旧语气不善,“你那个柔弱不能的小师妹不是有海一般的事情等着你去操心吗?你找秦岸做什么?去操心你那个小师妹不就好了。秦岸离开你过得很好,甚至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过得更好,所以建议你别再来打扰她了。识相的话,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想到快递到自己住址的离婚协议书,许航煜就差点没忍住又动手。
还是死死掐了掌心,才堪堪忍住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让开,让我跟她说。”
“她累了,睡着了。”秦明半步不让,看他眼神挑剔又冷漠,“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她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许航煜忍了又忍,没忍住,说话夹枪带棒,“你不让我跟她说清楚,我是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到时候不管你们感情究竟多好,你都一样只会个见不得光的情夫。让我跟她聊聊,说不定我还会大度的成全你们。”
“你说什么?”
秦明差点被他气笑了。
见不得光的情夫?还成全他们?
他哪儿来这么大的脸?!
秦明脸上最后一丝温度褪尽,一双眼睛冷的像是结了冰。
“滚!否则,别怪我再对你动手!”
他万般忍耐,才能忍住不对他动手。
否则早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了!
岸岸怎么能眼瞎到这种地步,看上这么个蠢货!
这么久了,连他的身份都还没调查清楚,就敢一再的找上门来叫嚣。
他究竟是有多不把岸岸放在心上?!
见自己跟他说不通,许航煜直接扯着嗓子开始喊,“秦岸,秦岸你出来,我们谈谈。你不出来的话,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想离婚,但我们总该把话说清楚吧。关于财产如何分配,关于我该给你什么样的补偿……”
卧室里,秦岸一下握紧拳头。
虽然她一直在骗自己,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离开他,不再对他抱有奢望。
可是当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心里依旧按捺不住的生出窃喜。
当听到他来只是为了跟她谈离婚后的财产分配,谈他要如何补偿,她一颗心又沉入谷底。
他终究,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秦岸觉得可笑,安眠药起了作用,她有点昏昏沉沉。
掀开被子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门口,与许航煜隔着一个秦明的距离。
她的声音,是完全木然没有任何温度的,“你说的这些,我在离婚协议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而且我们结婚没有很久,不存在什么太大的财产分配问题。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只要你签字就可以。”
“不行!”看见她,许航煜的语气陡然变得激动。
她瘦了,肉眼可见的憔悴,原本冰山美人一般冷冷淡淡的气质,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落拓味道。
她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了光,木然得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发现让许航煜心慌。
他急急的想要越过秦明往里走,但是被男人一伸手就给拦下了。
“秦岸,你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许航煜看着秦岸,眼神从未如此迫切过。
秦岸沉默,她不觉得自己跟许航煜还有什么话好说。
再多的话,那天晚上他都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再听,也只会让她更加伤心而已。
见她态度冷淡,没有丝毫动容,许航煜是真的急了。
他看着她,语气恳切,“秦岸,我们聊聊好吗?关于那天晚上,我到底说了些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跟我说清楚。如果你是真的移情别恋了,爱上了其他男人,想要跟我离婚,我会放你离开。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结束。”
他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具体说了什么,但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强占了秦岸,他其实一开始以为那是他做的梦,梦里那个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是醒来之后,空气中漂浮的味道,以及凌乱的卧室都在提醒他,昨晚真切发生的事情。
他这才知道,自己强占了秦岸,甚至床单上那抹艳丽的褐色提醒着他,那是秦岸的第一次。
他的道德让他无法做出强占了一个女孩美好的第一次,还无动于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秦岸却就此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