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之的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听起来似是有回声,“你和他之间私底下做的那些交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的合约的确是要到期了没错,我也知道你最近在跟一个颇有热度的女星接触。不过像你这种吃着碗里的,还想把锅里的打包给卖掉的行为,真的很让我不齿。你觉得如果我把你这些所作所为透露给对方知道,她还会不会跟你签经纪人合同呢?”
“你……”一声大牌的中年女人怒极,扬手就要一个巴掌甩过去,“你以为你能有今天,是靠谁?”
女人的手腕,轻易的被年纪轻轻的女孩截在半空中,“叫你一声姐,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叫其他的我觉得稍微有些委屈自己……我再跟你说一遍,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我一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还折兵,嗯?!”
“楚兰之!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现在过河拆桥,信不信我一样能让你鸡飞蛋打?!”
楚兰之笑了下,“那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们俩,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你……”你了半天,沈姐的脸涨得通红,想挣脱被楚兰之扣住的手腕都没法,这小婊子在进入娱乐圈之前,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拳击和散发,本来就是个不听话的主,动起手来三两个人也不怵,实在是不好对付。
更何况,她能走到今天,的确和她没多大关系,都是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原本她没想到楚兰之会成功的,毕竟在她看来,她长了那么一张脸,就活该靠着那张脸去吃饭。
可偏偏这小婊子骨头硬的很,愣是不肯接受任何潜规则,自己摸爬滚当了好几年的龙套,居然成功让她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打又打不过,威胁人家又不吃这一套,沈姐心头恼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叫嚣着,“你给我松开。”
“松开可以,不过下次你打骂我之前可要想清楚,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好耐心,原谅人一次已经是看在你这些年也算多少为我尽过一点心的份上,再有下次……”话没说完,但威胁的味道已经很浓厚,“还又,既然你来了,就代我转告那位市长公子。贪图我这张脸的男人有很多,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仗着老子一朝得势鸡犬升天的二世祖,让他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让他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话落,沈姐被她一把甩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等她站稳了,又想骂,但对上那泠泠如冷月的视线,声音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在了嗓子里,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最终狼狈离开。
沈姐前脚离开,后脚楚兰之对上镜子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下衣裙,也跟着出去了。
等外面传来关门声,安心才从里面出来。
她将包搁下,洗了洗手,用热风吹干,然后从手包里拿出润唇膏对着镜子涂了涂。
这几天风大得很,她的嘴唇有些干燥,一段时间不涂就起皮。
刚涂抹了一下,就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安心骨子里不是个八卦的人,但面前的镜子很清楚的倒映了门口的画面,以至于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从外面进来的人是谁,她涂润唇膏的动作就那么顿住了。
表情冷了几度,莫名觉得厌恶。
进来的人,是陆应淮公司那个叫简雨的女人。
或许是女人对于情敌本能的厌恶,以至于安心第一次在电梯碰到她的时候,哪怕之前没有见到过,哪怕没有人为她做介绍,她也还是一眼就把简雨认了出来,知道她就是那个给陆应淮做了一个月爱心午餐的女人。
对于这种明知道对方有妻子,还要上赶着纠缠知三当三的女人,安心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再加上陆应淮虽然明确表示对她没有一点好感,但想想他吃了这女人一个月亲手做的午饭,她还是觉得膈应。
收回视线,安心继续涂润唇膏,不准备搭理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不想惹事,有人却非要上赶着来挑事。
简雨径直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气般开口,“安小姐。”
安心笑了下,这个称呼,就有意思得很。
她仍看着镜子,淡淡的回了句,“有事?”
“你……你跟应淮的感情其实不好吧,那你为什么还不跟他离婚呢?”
应淮?
安心面无表情的将唇膏拧回去,放进手包里,偏过头看着她,“他跟你很熟么,谁准你叫得这么亲密的?”
简雨没想到安心一上来就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老实说她从喜欢上陆应淮开始,就做了很多工作,自然也不排除对这位陆太太的调查。
她知道安心一向好脾气,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是个有点圣母心的女人。
这种女人简单,好忽悠,否则也不能在陆应淮的前任手上吃那么多的亏,最后还要靠着洛家出面才能平息事件。
所以她一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对付安心。
可现在……她发现安心身上有种她在陆应淮身上看到过的那种冷厉压迫的气势。
只不过陆应淮的那种气势浑然天成,而她……好像习惯性隐藏在了温软的面具后。
简雨咬了咬唇,又重复问了一句,“我上次在公司遇见你……那是你第一次来公司吧,你对他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是因为听到别人说我给他做午餐你吃醋了所以才到公司里找他闹的吗?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身为他的妻子不肯给他做午餐,却不允许别的女人给他做午餐,你简直就是……”
安心看着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说着最无耻的话,却用着最无辜的语气,仿佛她是个恶人,而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索性双手环胸坐实了自己恶人这个角色,“我简直什么?你都说我是他妻子了,那不管我和他关系究竟如何,我不给他做午餐我哪怕就是想活活饿死他,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算个什么东西?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上赶着纠缠,知三当三的贱人,哪里来的底气在这里理直气壮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