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撇撇嘴,是真嫌弃莫城宇这种类型的,“你喜欢宁宁那样清纯淳朴的姑娘,就得忍受她的拧巴和矫情。就像是我喜欢我老公,我就得忍受他的高冷和无趣……我之前听池末提起过,宁宁的爸妈有些爱贪小便宜,宁宁一直觉得面上无光。你还这么大张旗鼓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背在身上的跑过来,是生怕她爸妈不能贴在你身上当吸血的蚂蟥吗?宁宁不避着你才有鬼了!”
陆应淮薄唇抿起,低头看着身旁的小女人。
莫城宇看着她眉眼生动的依偎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侧,似笑非笑,“按理说之前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那么针对你,虽然我跟陆应淮联手合作把他捶趴下了,但是你应该对我们莫家人没什么好印象吧。今天怎么这么好,还专门提点我?”
“你这情商……我深信那些追在你身后跑得女人必然是因为喜欢你的钱和你的脸。我这是看你么,我这完全是看我们家宁宁。我给你说,但凡我早点知道你们之间那点事儿,我一定在还只是星星之火的时候就给你把苗头全掐死了,坚决不会让你霍霍她。”
可现在不行了,看宋宁那样子就是陷进去了。
她没办法劝她回头,就只能在莫城宇身上下功夫了。
不过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真是又累又渴。
还饿。
她回头去看陆应淮,男人立刻懂了她的意思,牵着安心从莫城宇的身边走过。
和之前还携手合作,身高相差无几的男人,全程没有任何对话,或者眼神的交流。
在路灯下拉得极长的身影就这么渐行渐远。
莫城宇站得笔直,单手插进裤兜,低下仍有些面无表情的头,隐约听见身后走远了的男人用低沉的嗓音极其不悦的问道,“安心,那么无聊的恐怖片我都陪你看了,你居然说我无趣,你有没有良心。”
“你怎么又叫我安心,你外公还有你舅妈舅舅们包括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叫我心心了,你以后也只能这么叫……”
听上去都是抱怨,可是无需揣测就能尝到那黏腻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蜜。
甜蜜么……
这段感情是他最主动,最用心,付出最多的,明明是他遇到过的最喜欢的女孩,可是时间越长,他就越难想起来,甜蜜本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
古城的夜晚,空气里带着些许的寒意。
来来往往的游客,让这清寒中多了些热闹的人气。
红灯笼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
在张艺谋的电影里,陈府的灯笼越是红得刺目,越是显得阴森和荒凉。
而在人来人往的说笑声中,路边排得整齐的灯笼则衬出一片温暖和喜庆。
男人低眸注视着她一半被围巾挡住的脸蛋,唇角的弧度上扬,低低的笑着,“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的主动和爱撒娇?”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那都被匿带来见家长了,可不得表现的对你依赖一点嘛。”
陆应淮当然知道这是她随口扯的借口,他猜测应该是下午的时候舅妈跟她说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对他这样。
他低低哑哑的道,“那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想吃什么,你老公请客。”
“说的好像要给我买下一条街一样,其实这条路上的小吃我都吃一遍,也吃不了你几个钱。”
男人淡淡的笑,“那你要是觉得小吃街不够的话,咱们换个高档豪华店的地方,你随便吃。”
他说的随意,像只是随口街上来她的话,但安心心头却怔楞了好几秒,躺在他掌心的手指也跟着逐渐蜷缩了起来。
一个男人喜欢为你花钱的感觉,不得不说,真的还挺好的。
“那我要求可高了,没有鲜花红酒蜡烛牛排,我是不会上桌的哦。好歹我现在也是能接一年两千万代言的人了,身价个高着呢。”她看着被大红灯笼淹没的长街尽头,看上去颇为为难的表情很是傲娇,“这样吧,你如果能背着我走完这条小吃街,让我把每种小吃都吃一遍却不浪费,我就给你个机会请我吃大餐。”
陆应淮低头,苦难者她如星芒闪耀的眼睛,薄唇覆盖着轻儿薄的笑,“可是这条街,是整个古城最长的一条街。”
安心,“……”
给他台阶他还嫌台阶太高了?
毫无诚意。
安心撇嘴,“那不吃就算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顿住了,因为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经在她身前蹲了下去。
“上来。”安心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古街,再看了眼蹲在她身前的男人,红唇扬起嫣然的笑意,即便被红色的围巾覆盖,也仍然能感觉到她在笑。
她俯身,趴了上去。
陆应淮背起她,长腿迈开步子,慢慢的走着。
安心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你带仇凌菲回来看过外公他们吗?”
他嗓音里似有笑意,“没有。”
“那你背过她吗?”
“没有。”
“那你还要保证,以后不准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顿了顿,补了一句,“陆奶奶不算。”
“好。”
“抱也不行,我记得你上次还抱过她。”
“好,以后谁都不抱,只抱你。”
“陆应淮。”
“嗯?”
安心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舅妈今天跟我讲了……你妈妈的事情。”
男人淡淡的,感受不到什么情绪波动,“这就是你突然爱撒娇的原因?”
“我很心疼你。”
“这样就能让你心疼我了?”他似乎很惊讶,微微偏头朝她看过来。
安心点头,“嗯,你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可是就要承受那么多……难怪你以前都不肯跟我提这些事。”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对这些感兴趣。”
如果早知道,他肯定早就跟她说了。
“嗯,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陆应淮笑,“那你了解到什么了吗?”
“那如果我跟你聊你妈妈的事情,你会生气吗?”
陆应淮挑眉,“我妈妈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那些都是过去很久很久的事了,久到……他其实自己记忆都有一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