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距离云城很远,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安心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她只是趴在车窗上,看着车窗外从荒凉变得繁华的景色,心头的茫然也逐渐的蔓延开。
她跟陆应淮……大概上辈子做了太多恶事了,这辈子才会这么坎坷。
读大学的时候,曾经被晚晚压着看过不少豪门少爷和灰姑娘的爱情,虽然自己算不上是灰姑娘,但……历尽磨难的爱情要么坚守到最后终成眷属,要么……
陆应淮如果只是陆应淮就好了。
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都好。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她一直没理会,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持续了近一分钟,才静了下来。
但是静下来不过十几秒,又开始震动。
冉珂在前面道,“夫人,有可能是陆总打来的电话,您要不要接一下?要不然他联系不到您,会很着急的。”
安心如同回过神一般哦了一声,然后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
的确是陆应淮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在她接通后的下一秒就响起,低沉得厉害,“怎么不接电话?”
安心随口扯了个理由,“刚睡着了,没听到。”
前面开车的冉珂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奶奶怎么样了?”陆应淮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扯的这个谎。
安心闭了闭眼睛,张口的声音沙哑难受,“她早上被人撞到,还诬蔑她碰瓷,心脏病发。幸好及时送到医院,没有大碍。”
陆应淮在那头低低的道,“我让冉珂送你过来,你你跟我一起吃完午餐再回去工作,这件事我会让人查清楚,你放心,我不会让奶奶出事的,嗯?”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
停车时安心才发现,这不是陆应淮公司的附近,而是距离他公司有些距离的一家餐厅。
冉珂一直护送她到包厢的门口,“陆总就在里面,您吃完后我再来接您。”
“嗯,好,你也去吃饭吧。”安心笑着跟冉珂说了一句,看着她离开后,才拧着门把,推开了门。
包厢不大,但也不小,一张圆形的桌子,已经坐着三个人了。
陆应淮,威廉,还有一个居然是夏龙。
陆应淮深沉的眼睛笔直的看着她,低声道,“心心,过来。”
安心已经被陆应淮叫心心叫得习惯了,但是威廉听到这两个字,眉梢高高挑起,面露不适,但没吭声。
夏龙受不了了,“我说你他妈……关上门叫心肝叫宝贝都没人管,但是公众场合,能别这么恶心人吗?”
欺负单身狗啊!
也不怪夏龙这样,实在是认识陆应淮这些年,还从来没听他这么亲昵的叫过谁。
尤其是他素来冷峻漠然,越是落差出肉麻兮兮的感觉。
而且他之前也一直都是,安心、安心的……突然就变成心心了。
陆应淮冷乜了他一眼,没搭理。
安心走过去,在男人的身边坐下来。
陆应淮盯着她有些寡白的来脸,将菜单放在她的跟前,低沉的嗓音逼近温柔,“看看你想吃什么。”
她抬头看他一眼,勉强的笑了下,“好。”
她低头看菜单,有些心不在焉。
威廉将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把玩着茶杯,瞥着夏龙,淡淡的道,“夏龙,云城周边的乡镇里有大半都在你的手下……”
夏龙不乐意了,眯着眼睛嗤笑,“……你他妈什么意思?你在说老子没能力,只能在乡镇上混?”
威廉依旧是淡淡的,“难道不是吗?要不然的话,你上次也不至于为个地皮,骗几个女人跟你赌。”
夏龙,“……”
妈的,在这种事情上被拿捏住,真是气死!
他身躯后倾,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们请我吃饭,是有求于我呢,感情是我会错意了,这是叫我来批判讽刺我呢。”
陆应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没有。”他声音冷冷淡淡的道,“我记得乌镇那边有你好几个直系手下,还有你手下的手下,你上次想要的那块地皮可以卖给你,但是我需要他们帮我办点事。”
夏龙笑了,“地皮卖给我……那就是我还要出钱,你拿什么雇我?拿钱?我发现你们真挺会做生意啊,难怪人家非要死揪着你不放。”
“……”
威廉摊手,“地皮卖给你,你就能开酒店了,自然就能赚钱了……那不是钱么?而且保镖哪里都能雇,我也不是非要你那两个手下不可。不过就是恰好你的人在乌镇,恰好我们那边需要人而已。”
一连两个恰好,把夏龙说笑了。
他看着他们,“你还真他妈脸大的能建广场了。”
陆应淮淡淡的道,“难不成,你那几个没用的破手下,还能值一块地皮了?”
夏龙开了酒,抹布进行的倒着,淡淡的酒香将他没伤的疤渲染出几分邪气,“我的手下不值,但是你老婆的奶奶难道还不值?”
他抬眸看向安心,“看完了没?你男人惯着你,我可没这惯着你的理由。你要不点的话,我来点。”
安心抬头,阖上手里的菜单,伸手递给他。
夏龙伸手去接,结果还没碰到,就被陆应淮先一步抢走了,他面无表情的重新将菜单放回到安心的跟前,“不用理他,你点你的。”
夏龙也不怒,就冷笑着看着陆应淮,“不是我说你,陆应淮,你到底懂不懂求人的规矩。”
“你一点好处不收,那就叫有求于你。现在这样,顶多算互利互惠。”
夏龙,“……”
威廉在旁边补了一刀,“你想的还挺美的。”
“纠正你的错误。”夏龙收回的手重新端起酒杯,将酒送到自己的唇畔,亦懒得再继续这没意义的讨价还价,眯起眼睛懒洋洋的道,“地皮给我,我让在乌镇的几个手下替你看着你老婆的奶奶和那个烂赌鬼。”
威廉不冷不热的睨着他,“你混什么黑道啊,你他妈就该去做生意。”
“我这不是就在做生意么?”夏龙洋洋得意。
包间里安静了下来。
威廉只是个中间人,因为上次游轮时间之后,这刀疤脸莫名其妙就缠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