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刘家和陆正峰约好的晚宴。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安心拍摄完出来,陆应淮已经到了。
不同往常坐副驾驶,这次男人直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后座上放着一个礼盒,安心看了眼,“这是什么?”
“给你准备的礼服。”既然是晚宴,自然要穿适合的服装过去。
这会儿已经有些晚了,再带安心回洛家换礼服有些来不及,所以陆应淮干脆给她带了一套过来。
加之她在剧组的时候,妆容和发型都是精心打理过的,只需要换一身衣服就好。
安心弯腰去抱礼盒,“那我去剧组的更衣室换上。”
陆应淮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用了,就在车上换吧。”
安心犹豫了一下,这辆车没有挡板,在车上换的话就意味着她要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
“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见过的吗?”陆应淮戏谑的嗓音自身侧响起。
安心,“……”
虽然是事实,但也不用这么理直气壮吧。
不过她到底没有反对,弯腰上了车。
陆应淮给她挑的是一件浅蓝色的礼服,款式比较简约,上面做了些刺绣,然后一些细微的地方用碎钻作为装饰。
整个换衣服的过程很顺利,当然,免不了被男人从后视镜里偷看几眼。
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她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看过的吗?
反正现在也看到摸不到,他要是东想西想最终难受的也是他,所以安心也就无所谓了。
晚宴的地点在比较偏郊区的地方。
黑色的古斯特开到一栋欧式建筑门口停下,男人先下车,然后撑着伞来到后座,替女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安心略有些跟的水晶鞋下车,一抬眼就看清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兰博基尼正好驶入大门。
车子在他们旁边停下,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俊美温润的男人撑着一把墨蓝色的伞,从车上下来。
看到他安心愣了一下,“大师哥,你怎么……”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许航煜了,似乎自从他跟着秦岸进剧组之后,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想过跟许航煜联系,告诉他。
但是一想到他和秦岸好不容易才重新缓和的关系,万一因为她的联系,再度降为冰点,她就一直忍耐着。
许航煜低头看着身穿浅蓝色礼裙,外面套着裸色羽绒服的女人,被搞大冷漠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护在伞下,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他长腿迈着大步,记下到了安心面前。
不顾陆应淮的神情,伸手就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抱歉,我来晚了。”
她的小师妹,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而他对此却浑然不知。
他大概能猜到她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和他联系。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疼。
这一切,明明是他一个人的错,却连累得两个女人因此而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只简单的一句,安心的眼圈刷地就红了。
她伸手轻轻回抱了下许航煜,手臂很虚的圈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窝,“大师哥。”
“嗯。”许航煜点点头,紧了紧手臂,这才冲一旁站着的男人点了点头。
安心的声音有点闷,“你怎么来了?”
“我搜到请柬,得知安奶奶的事,有点担心你。”许航煜实话实说。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雨伞上,有一种特别的清脆。
抱着许航煜,安心感受到了一种之前没有感受到的安心。
倒不是说陆应淮或者是洛家人无法给她安全感,而是鼻腔tm来说,毕竟许航煜他们陪伴她的时间更长。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私心里她其实还是更加信任倚重这位大师哥的。
陆应淮被腻歪的画面刺得心底不爽,伸手将安心拉了回来,抬手看向跟他身高相差无几的男人。
时间过去得不长,但许航煜的变化却不小。
他原本就温和,只在看向安心的时候情绪起伏才会比较大。
但是这会儿他看着安心的眼神,虽然依旧关切在意,却比从前要平淡得多。
显然是,已经彻底将安心放下了一样。
对此,陆应淮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微微颔首打招呼,“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秦岸那边怎么样了?”
许航煜回以笑容,“还好,她的拍摄非常顺利,大概再有大半个月就能结束。就是得知了心心的事,十分担心。如果不是剧组不能请假,她大概就跟我一起回来了。”
听到他提起秦岸时笑意温存的样子,语调柔和中又带着淡淡的甜意。
不明显的,但安心还是察觉到了。
对此,她感到非常高兴。
不过——
刘家宴请陆正峰的宴会,为什么会把许航煜也给叫来。
难道是为了针对她?
安心没多问,几人闲话了几句,陆应淮便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搂着安心的腰,跟许航煜三人并肩朝里面走。
许航煜单独撑着伞,另一只手抄在西装裤的裤兜里,黑色皮鞋踩过别墅里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时不时偏头看一眼身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以前这样的画面,他心里总是觉得疼痛。
但现在,这种感觉却好像消失了。只剩下一派淡然和冷静。
好像,失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以前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只会对安心一个人动心,那种深刻的感觉好像再也不会出现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最开始知道安心结婚,并且和陆应淮两情相悦的时候,他的确失落空虚颓废过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一个一直对你依赖,倚重,在你身边吵吵嚷嚷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就跟在了别人的身边,是谁都会觉得失落不习惯。
他本来以为这样的感觉会持续很久,甚至贯穿他余下的人生。
但是等到时过境迁之后再回头,他才突然发现,他原本以为很久都不会忘的事情忘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淡化了痕迹,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
许航煜微微一笑,同两人一起站上别墅门前的阶梯,伸手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