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每天仍奔波在送外卖的路上,就与千千万万普通外卖员如出一辙。
正因如此,他最能体会到这个行业里发生的变化,时时刻刻能听到基层外卖员骑手们最真实的声音。
但还有个声音,近期困扰着他,是资本界那边传来的,据说有些顶尖资本‘通缉’了他。
顶尖资本能接触到的世界,与普通人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这真不是夸张,以前也说到过,每种阶层之间,都是有阶层壁垒的。
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想在生活中相见都是一种难事,哪怕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地区。
手段间的差距,那就更是天壤之别了。
普通人产生矛盾,低级一些的,互相谩骂、殴打,再升级一些,摇人、找关系。
资本之间肯定不会这样,寻常商战,‘大鱼吃小鱼’,用钱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用别的。
如果是两个大资本之间、甚至是多个大资本,那要么是大家先聊聊,能不能一起发财。
要么各种商业制裁先上几轮,再互相碰碰背后的势力,几番试探过后,才真刀真枪的开干!
说起商业制裁,无非就是‘狙击’对方的上下游产业链。
像饿团这种外卖服务公司,最重要的上游和下游,自然就是商家与顾客了。
于是,部分资本重点往这两方面下手。
一段时间过后,郭度台与联合的一些资本老总,召开了一场会议。
郭度台;“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原
因不用多说了,都应该知道。”
“接下来,就分别汇报一下情况吧,看看进展如何了,首先我们副土糠先来。”
“众所周知,我们副土糠在大陆拥有上百万的工人,每个厂区都给他们安排好了宿舍与食堂。”
“但以前还是有不少人不喜欢吃食堂里的饭菜,而去点外卖,现在我已经让所有厂区明令禁止点外卖!”
“如此肯定能对饿团造成很大影响,让他们损失掉不少订单,算是对其下游进行了精准打击,效果明显……”
随后其他资本老总也都纷纷汇报;
“郭总,我们公司是做连锁餐饮的,以前属于饿团的上游企业,也有做外卖业务。
但现在已经全面下架外卖上的订单,坚决不与这种扰乱市场的企业合作!”
“郭总,我也命令公司旗下的所有酒店,下架外卖、抵制饿团。
同时命令员工们,不准点外卖,抓到一起罚一起,可谓从上游与下游两方面一起制裁了饿团!”
“郭总,我的公司也是……”
看着各资本老总争相汇报战果,郭度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很好!”
“就这么坚持下去,我们那么多资本,共同抵制他一个,不信整不了他!”
可就在郭度台志得意满时,一个资本老总举起了手,尴尬的笑了笑后,道;
“郭总,咱们联合起来制裁饿团,确实取得了一定成果,只是……”
“只是我们这做餐饮行业的,砍掉外卖这一
项业务,实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最近营收也减少很多啊。”
“所以您看看,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支持?”
顿了一下,这位连锁餐饮的资本接着道;
“您看您全国各地有那么多厂子,那么多的工人,不用说多了,
每年组织他们,去我们各连锁店里吃几次火锅,那砍掉外卖的损失,也就给我们补回来了。
正好您那边,也当是公司的团建,也更能加强工人们对厂子的归属感是不是,凝聚力肯定也更强!”
开了这个口子,其他几个餐饮行业的资本,也都纷纷紧随其上。
有想把店直接开进副土糠四十多个厂区的,也有想干脆开进食堂,让他们的餐饮代替副土糠工作餐。
但这些资本的餐饮规格,价格可都不低啊,怎么可能是那些普通工人顿顿能吃起的呢?
真要那么做了,副土糠就得自己掏钱给工人们补贴,到最后还是得花郭度台的钱。
所以郭度台在听了这些话后,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
“你们什么意思?让我来给你们的损失买单?把我当冤大头了吗?!”
见郭总生气,那些资本老总虽然尴尬,但身为商人,他们还是以利益为第一。
“郭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最初也是响应您的号召,才那么做的。”
“对啊,现在只是想用与您的合作,给我们止损一点而已,您家大业大的,肯定不在乎这点吧?”
“就是啊郭总,我们跟着您干,您总
要给我们点好处吧,不然我们图啥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面对这些资本老总的‘歪理邪说’,郭度台即便心里很不悦,可这个阶段上,也不想撕破脸皮。
于是在脸色变了又变后,他沉声说;
“好,我在每个厂区里,都划出一片地方来,免费给你们开店。”
“至于公司出钱团建是不可能的,上百万人呢,但工人们可自主选择去不去你们那里用餐。”
“同时你们也可以选出一些合适的餐品,提供给食堂,能卖多少就给你们多少钱,不多收任何费用,这样你们满意了吗?”
听到这里,那些餐饮资本老总连连点头答应下来,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他们当初之所以响应郭度台的号召,不就是因为这里面也有利可图吗。
资本之间的合作,永远都只会与利益挂钩,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
只是如此一来,郭度台很生气啊,令他近期本就亏损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但他的怒气又不能朝这些资本发,只能又转嫁到饿团身上,心里对饿团的‘神秘大股东’一通咒骂。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啊嚏——!”
梁田送外卖的路上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后,自言自语道;
“一想二骂三念叨,谁想我了?”
可话音刚落,梁田马上又张大了嘴,再次打出一个大喷嚏;
“啊嚏——!”
这回,他愣了愣,吸了吸鼻子;
“……一
定是又有人想我了,没办法,我总是这么的让人挂念。”
停下电动车,在路边小卖店买了包纸巾,梁田趁短暂休息的时候,看了眼汪总发来的文档。
看完后,差点笑出声来;
“那些资本想制裁我,结果都把自己整的够呛,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领头的副土糠更是要为这些后果兜底,郭度台现在的表情,我感觉都能想象得到。”
“不过这样一来,我要更加小心隐藏身份才行,否则他万一狗急跳墙,用些极端手段……”
梁田猜的还真挺准,那边开完会后,郭度台就对他手底下那些公司高层发脾气;
“让你们想办法找出那家伙来,还没有消息吗?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废物!”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手段,都快点去给我找,必须让他为我的损失负责、付出代价!”
就这样,副土糠在内陆四十四个分厂里的高管,全都忙碌起来。
别小看这些分厂的高管,前面说过了,副土糠每一个分厂,都有着两、三万的工人。
一些大城市里的厂子,规模还要更大,高管手中的权利也就更大,势力丝毫不输当地大型企业。
梁田所在的L市内,虽然没有副土糠的分厂,但同省内的Y市里,有一家规模相当大的副土糠分厂。
位置在Y市的开发区,现有工人超过了四万人!
工业总产值更是居于副土糠在大陆所有工业园区的第三位,仅次于Z市与S
市、园区。
可以说,这家副土糠的分厂,已经成为Sd省半岛最大的3c产品工业基地!
拥有如此规模的产业,厂长在Sd省,必然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很快,这位副土糠第三大的分厂厂长,就找上了汪总。
两人于五月中旬的一个中午,在首富集团大厦、迎宾会议室见面。
“虞厂长,幸会幸会。”汪总也是老生意人了,刚见面客套话少不了。
若是在以前,即便汪总是L市的首富,这个虞厂长也不会对其多重视。
毕竟副土糠是什么样的级别?货真价实的世界五百强啊!
但现在,汪总代表了饿团的执行总裁,一样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
而且一个只是分厂厂长,另一个则是执行总裁,地位差距很明显。
所以,虞厂长也要对汪总笑脸相迎;
“汪总您好,久仰大名,虞某人贸然前来拜访,还请见谅啊。”
生意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不是汪总现在的身份,这虞厂长根本就没听过汪总的名号,何谈久仰大名?
不过这些在此刻都不重要,两人各自带着手底下几位副手,进了会议室后,马上就进入正题。
虞厂长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率先发难;
“汪总,你们饿团现在的经营模式,与以前有很大不同啊。”
“大陆市场本来已经很稳定,大家也都很守规矩,你们突然这么做,是不是不太文明?”
面对这暗含锋芒的话,汪总按照与梁田商量好
的,淡定从容回答道;
“什么是文明?在我们看来,老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最大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