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陈一的语气着实逗笑了田甜。一时间,压抑在田甜心头的不愉快都通过笑释放出来,自然这份笑声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电话另一头的陈一也露出笑容。等田甜笑得肚子疼,不得不停止的时候,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陈一的声音:“我一会儿就去吃饭了,放心吧,我都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田甜止了笑声:“嗯,我相信你。”
“好,那我先去换衣服了,我妈也快到了。”
“嗯,尽量别和阿姨争吵啊,再怎么说父母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嗯,出发点是好的,但前提是别出发。”
“唉,这……反正,别和阿姨发脾气啊。”田甜嘱托道。
“嗯,放心吧,我不会和她生气的。”其实在田甜说这句话之前,陈一是想通过吵架解决这件事的。但是,答应都答应了,陈一也就不选择这一极端途径了,换句话说,他会把这个极端方法挪到最后,挪到不得不爆发的时候,但那时还早,也不会出现在这顿饭上。
接着,陈一挂了电话,特地找了件穿了好几天的黑色短袖,短袖上还留有数不清的白毛。接着,陈一穿的裤子也是黑色运动长裤,上面皱皱巴巴,也布满了毛。不过陈一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他又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穿了双黑鞋就出门了。那双鞋也很久没穿了,平时他穿的是另一双深蓝色的运动鞋,而这双黑鞋上面的白色鞋带早因灰尘堆积变成了灰白色。
就这样,陈一出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后,陈一下了出租车,来到一家中餐店。
他去得很晚,陈一的妈妈和那个女生已经在餐厅里等了二十分钟。
见陈一到了,陈一妈妈本想高兴地迎接他,可当看到陈一这一身行头的时候,陈一妈妈脸上的笑容立马又收了回去:“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啊,衣服那么脏,也不知道拿滚筒粘一粘。”
陈一妈妈嫌弃的语气让陈一暗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先坐在椅子上。尤其要注意的是,陈一在挪凳子的时候特地让其和地面无缝接触,“嗞啦嗞啦”的声音让陈一的妈妈和她身旁的女生都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露出厌倦的表情。
“你就不能轻点!”陈一坐下后,陈一的母亲训斥道。
“我习惯了,平时也这样啊。”陈一摆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你……算了,今天不该生气的。”陈一的妈妈压了火气。这次她带那个女生来到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陈一“回心转意”,那她的态度也要温软些。于是,陈一的妈妈脸上努力摆出笑容:“你想吃点什么啊,我和刘薇点了几个菜,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说着,陈一妈妈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陈一,不过陈一婉拒了:“没事,麻烦你了,我不点菜了。”
“好的,没事不麻烦。”服务人员回答。
听着服务人员的声音,陈一突然想到当时田甜打工的时候可能也是这般卑微,也是听到那句“服务员”就会快速赶到客人面前,弯下腰,降低姿态。
想到这里,陈一不由得心里一酸。
“怎么了,没胃口吗?”见陈一脸色不对,刘薇便问道。刘薇已经很久没见过陈一了,她也没有“始终如一”——这几年来,她身边的男生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不过这些事自然传不到陈一母亲的耳朵里。刚好这回她才分手没多久,而陈一的妈妈又来找她,她就接下了这个“委托”。刘薇今天尤其打扮了自己,她穿了一件修身的大红裙,裙子不算长,裙尾还不过膝盖。在餐厅灯光的照射下,刘薇的红裙子显得格外光彩夺目。而且这天她很早就起床了,还花了全妆,她相信以她今天的打扮一定可以让陈一动心。
但是,刘薇的盘算落空了,当刘薇看见陈一邋里邋遢地出现在视线中,刘薇原本期待的心情削了一大截。但是,看在陈一母亲的面子上,她也忍下了。而且在此之前陈一的母亲还送了她一条珍珠项链,看在礼物的份上,刘薇继续装作沉稳庄重的样子。
刘薇说的话传进陈一的耳朵里,很清楚,不过陈一没有回。刘薇等了一分钟,她以为陈一没听清,就又问了句:“陈一,你是没胃口吗?”
可陈一还是没有回答。
刘薇有些生气,只是没表现出来。就在这时,陈一母亲的开口质问:“陈一,你这孩子怎么没有礼貌呢,没听见薇薇问你话吗?”
“嗯?哦,我听见了。”陈一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陈一的语气让刘薇更生气了,刘薇低了头,拿起筷子去夹菜,却气得怎么也夹不到。
“来,你想吃肉吗,阿姨给你夹。”陈一母亲耐心询问,接着把一块里脊肉放在刘薇的盘子里。
“谢谢阿姨。”
刘薇的声音很温柔。这份温柔直戳陈一母亲的心脏,陈一母亲想着: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刘薇当我的儿媳妇,这孩子我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至于那个女生,我相信陈一不久就把她甩了,毕竟十几年的友谊可摆在这儿呢,才认识了几个月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比得过十几年?
想到这里,陈一母亲再次发号施令:“陈一,你什么时候和她分手?”
“就没打算分。”
陈一的理直气壮让陈一母亲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没打算分,难道我前两天跟你聊的你都当耳旁风吗!”陈一母亲的分贝很大,迅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陈一通过余光看见那些人投来的目光,他很不喜欢,便起身说了句“我先走了”,然后直接离开了。
任凭陈一的母亲在身后怎么叫喊,陈一都没回头。他本想容忍的,却还是和平时一样选择了逃避。不过这也是他应对母亲的最好方法。
陈一从餐厅出来没多久,陈一的母亲也不再叫嚷,这其中也有餐厅工作人员与之交谈了的原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