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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魔女的箱庭笔记 > 陆拾伍·却能因此紧紧相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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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伍·却能因此紧紧相牵(上)

【零·浸没城池】

“呼……呼……嘿,祂居然选择了我!我才是得到了祂注视的人,天啊……这么好,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这样的人,我得到了天使的注视,我得到了祂的注视……真好,这是祂对我的认可!也是对我的信任,嘿!”

他很高兴。

这应该是没有办法否认的,他现在很开心,这比开心更加强烈一些,欣喜?不,再强烈一下,他的情绪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毕竟,现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本日历,一本只有五页的日历,这个日历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这是一种‘信任’。

这是一种恩泽。

“祂给予了我日历,这意味着祂容许我来安排这几日的进程……天啊,这是我未曾设想过的可能性!请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会让您归来的脚步毫无阻碍!”

他正在翻动日历的纸张,翻动着那五日,那属于日历本的五日,他并不是胡乱翻阅,而是计算着每一个日分配的时间和过程,如果要将祂的脚步带回到这个城市之中,那这五日就需要好好分配……五日,他记得最开始应该是四日才对,这多出来的一日,又是从何而来?

“……是您的恩泽吗?”他呢喃到。

恩泽,这一定是祂的恩泽,这些实质化的恩赐在这个时候彰显了祂的伟大,一定是祂赐予了他们这新的一日,这第五日,就是祂回到城市的这一天!

一定是这样。

“不,不能被他们知道,这是独属于我的恩泽,这是祂给予我的……只能够属于我的东西。”他缩了缩头,看向四周,他将这一本日历紧紧抱在怀中——没有人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日历在这里,他坚信这一点,相信,再相信,这是独属于他的。

只能够属于他的。

“请告诉我,请告诉我,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他抬起头,就像是在祈祷一般,他咬着自己的舌头,闭上自己的眼睛,他的耳朵已经被刀刃切割,只留下了布满了血污的痕迹,“我愿意聆听您的一切声音。”

他遵循了反逆的教导。

他遵循了番尼的教义。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是的,就应该听不见,祂的命令就应该是无法被听见,无法被看见的才对,这才是‘反逆’,一切理应如此的东西都将失去所谓的如此,这才是,这才是他所信仰的一切!

他将日历本翻到第三页。

在得到这一本日历之前,他的工作是接待第三日的祂,他蜷缩在自己的家中,他等待着第三日的到来,据说,祂来到第三日的时候,会在地面上伫立,祂会带着祂的身躯,在肉眼无法窥探到速度的情况下迈步,祂站在原地,但祂在向前移动,视觉上的错乱,这也是窥见祂的一点小小代价。

现在不同了,他的工作从得到了日历本开始就变得不同。

他现在不应该停留在这里,他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在迎接祂回到这座城市之后……他将会因为自己的这一次表现而得到祂的赞赏。

他推开了家门。

“不用害怕……”他告诉自己,“不用害怕……这些声音都是祂的嘱托……”

——叮。

一个东西,一个很锐利的东西划破了空气,在空中留下了一种撕裂的声音,在夜幕之下,那个东西似乎还闪烁着一点点冰冷的光,金属,这是一种金属,以金属构筑出来的工具,它带着尖锐的钩,还有尖锐的刺,若是从结构上来看,当这一个东西没入到血肉之中的时候,那存在于上面的钩子就会拉扯血肉,确保钩子不会被挣脱下来。

这是一把鱼叉。

这一把鱼叉径直钉入了他的肩膀,人的骨骼在这一把鱼叉面前显得尤为脆弱,这鱼叉被投掷出来的手法特别熟练,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抛出鱼叉的时候,这个动作的目的就是将鱼叉刺入他的肩膀。

然后贯穿。

这是一整个连贯的动作,从鱼叉的出现开始,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被钉在地面上,紧接着,那连接在鱼叉末端的绳索开始发力,将他从地面上拉起,朝着那一团雾中飞去。

他看见地面在摇晃。

就像是一条在风浪之中的船上,不论站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到陆地,只有晃荡的甲板,还有晃荡的船竿,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稳定自己的地方,说实话,现在稳不稳定都不重要,肩膀上那无法被忽略的疼痛感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别的事情。

“就是他?”他听见有人在说话,“好的,好的,我知道是他了。”

他的身体摔在地上。

口腔之中充斥着一种腥甜,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只脚就踩在了他的头上,将他的头连同着没有说出口的话语踩在泥泞之中。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那声音听起来很矛盾,有一种懦弱的畏畏缩缩的感觉,又带着一种愤怒和不耐烦,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起来,形成了现在他所听见的声音。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我知道!”

一只手抓住了他怀中的那一本日历,很显然,那个人想要夺走他的日历……不,不行,日历不能够被夺走……这是……这是……

“……这是祂的恩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一句话说出口的,“不能给你……”

回答他的是一道来自于头部的重击,力道足以击碎他的一切言语,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属于自己的可能性,就失去了意识。

——拉芙兰,卡昂佛尔。

“我已经拿到了。”拉瓦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说话,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堆浑浊的雾气,他握着那一根鱼叉,他的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起伏——是地面,是整一个地面正在起伏,如同海浪一般,“东西就在这里。”

他将鱼叉提起,那被鱼叉洞穿的,是一个被黑色污染的躯体,看起来像是一位男性,却没有任何一个完整的地方,这个躯体的双耳被割下,眼睛紧闭,五官基本都被毁掉了,这躯体的口部张开着,里面却看不见发声的舌头。

“这已经没得救了。”拉瓦拖动着鱼叉,他按动鱼叉上面的某一个节点,将那倒钩的位置收了起来,“扭曲到这个程度……已经脱离了‘人’了。”

这个人在雾气之中停留太久了,早就已经被那些浓郁的污染扭曲,这种不可逆的损伤让这个人失去了一切成为人的可能性,拉瓦看着那个躯体怀中的东西——那一个像是某一种日历本一般的事物,这便是‘祂’让他得到的东西。

他还是能够听见那些声音。

他没有办法分辨那些声音到底是不是祂的指引,这种声音时不时调整着他的心态,他知道自己的心态和情感已经出现了问题,他的话语总是无法经过详细的思考,愤怒?还是不满?他不清楚,他只是在遵循‘祂’的旨意。

——叮,这个声音并不明显,也不起眼,在重叠的几日死亡之中,它实在是太微弱了,微弱到即便被听见了,也不会被注意,即便没有人注意到它,它也不会因此消失。

——在一次渺小的骗局之中存留下来。

在骗局之中活下来,这里到处都是这种东西,他在这个城市之中寻找着某个东西,这一本日历似乎并不是他所需要的,但是祂让他这么做了,这并非他之前所感受到的那一种熟悉感,这本日历……是什么东西?

鬼知道。

他将这一本日历从躯体的怀中扯出,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个躯体还在挣扎着,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挣扎着,它并不具备任何交流能力,至少在拉瓦的眼中,这个躯体完全没有办法交流,他将这一本日历扯出,抓住自己的鱼叉,将收敛了倒钩的鱼叉从躯体之中拔出。

至此,他已经完成了祂的要求。

“告诉我现在做什么。”他看向四周,祂并不在这里,祂一定能够听见,“现在要我做什么,下一步,告诉我下一步是什么。”

他听见了嬉笑声。

依旧是那种嘲弄的笑声,那个恶趣味的存在就是喜欢看他这种模样,既然如此,他就这样表演,让祂继续笑,这对于拉瓦而言没有多少问题,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很明确,这是一次交易,一次两者的交易。

祂想要什么都可以。

雾气勾勒出一只手,属于祂的轮廓在拉瓦的手中接过了那一本日历,只有在拉瓦得到了那一本日历的时候,祂才能够将这些东西取过来,这是联系在拉瓦和祂之间的桥梁,也是他们沟通的唯一证明。

『下一步,在最短的时间之中逃吧』

祂这么告诉拉瓦。

又是这种不明所以的话语,拉瓦已经习惯了,他将鱼叉放回到背后,正准备寻找下一个方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他的脚下没有晃荡。

——咔嚓。

紧接着,远处传来这样的声响,整个卡昂佛尔似乎都为之颤抖,这是整个卡昂佛尔的声音,在这咔嚓声响起之后——大海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

(“かわりにつなぎあえるから(却能因此紧紧相牵)”

《仆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RAm w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