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和夏瞻,那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千年人精,嘴一个比一个损。
朱序的嘴皮子,很明显要比夏瞻要逊色一筹,他说不过夏瞻,只能憋在原地,脸红的好像二月的灯笼。
这一幕把夏瞻逗的哈哈大笑,他指着朱序,笑道,“你这脸,好像猴屁…!”
只听‘咣当’一声脆响。
老夏瞻猝不及防,被朱序结结实实地弹了一个脑瓜崩,这一下子打的结结实实,疼的夏瞻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看到夏瞻的痛苦模样,朱序心满意足,他嘿嘿坏笑道,“这才叫兵不厌诈,没剩几根儿头发的老鸟,你懂么?”
“小王八蛋不讲武德!”
夏瞻痛得使劲儿揉了揉额头,趁朱序嘲讽的空档,一个头顶便向朱序胸口撞来,直接把朱序撞的栽在原地,如同一只被掀了壳的王八。
夏瞻一边揉脑袋,一面得意地看向朱序,“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朱序一个鲤鱼打挺便告起身,旋即呲牙咧嘴地扑向夏瞻。
夏瞻也不示弱,骂骂咧咧、张牙舞爪地扑向朱序。
两个世间兵学的执牛耳者,就如同市井泼皮一帮,在地上毫无规则地相互厮打起来,毫无大家风范可言。
为了能让对方更快更好的挂掉,俩人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撩裆手、咬耳朵、插眼睛、索喉咙,总之,哪招阴险,就用哪招!
当然,俩人都没有使用气机,全靠蛮力相拼。
所以,目前的场面,你可以理解为:俩人单单纯纯的泄愤!
不一会儿,夏瞻和朱序就已经鼻青脸肿,俩人衣衫破碎,对坐而视,怒意盎然。
夏瞻随意擦了擦鼻血,而后,他一摊手,对朱序嘲讽奚落道,“你们秦人呐!也就有点儿动手动脚的能耐,其他的琴棋书画、礼乐诗书,你们那是样样拉跨。哎嗨!最后你猜怎么着?就连动手,你们都开始拉跨了!”
最后,夏瞻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一群沐猴而冠的废物!”
沐猴而冠四个字,可谓杀人诛心。
要知道,大秦帝国在一家子前可是妥妥的草原民族,苻毅谋权篡位后推行汉化,学汉制、着汉服、行汉礼,帝国子民才结束了逐草而居的生活,开始修城池、偃牧马、行农耕。一别二十载,秦国仓禀富实、兵强马壮,但终究改革实践太短,请过秦国国内一些僻壤地区仍然保留着草原民族的生活习惯,精英贵族对于这件事也颇有微词,为了缓和各方矛盾,苻毅对于一些充满草原特色而不影响改革大局的习俗,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这样一来,秦人没有彻底汉化,也没有回归正朔,其人文和城邦,都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这也是夏瞻嘲讽朱序沐猴而冠的真正原因。
朱序听闻此话,正要起身再战,可仔细一想,倘若再与夏瞻厮打,自己岂不真的成为废物了?
朱序一声冷笑,整理鬓角,微微坐正,对夏瞻恼道,“老登,咱们再来!”
夏瞻吐了口唾沫,挺身盘坐,轻哼一声,“来就来,老夫还怕你不成?”
仍旧是那个战场,却多了一丝风声和杀气。
风声戛然而止,夏瞻和朱序同时抬眼,看来,俩人要动真格的了
朱序一口气机吐出,双手微抬,一排手持重锤、赤膊上身的泥卒,从还没有散尽烟尘的战场里杀出,颇有些威武之感。
持锤泥卒不给夏瞻弓卒丝毫反应机会,刚刚冲过半场,便齐齐将手中大锤甩了过去,夏瞻那一排弓卒,便告猝然长逝。
夏瞻嘿嘿一笑,他不慌不忙,又是一排弓卒拔地而起,一轮箭雨疾射,没有了锤子的赤膊泥卒,被活活射成了刺猬,纷纷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朱序应对有素,没等夏瞻弓卒拈弓搭箭,朱序一波轻骑掀开赤膊泥卒没有散尽的灰尘,展蹄飞奔,准备依靠速度拿下弓卒。
夏瞻眼疾手快,立刻在半场立起了拒马,朱序微微冷哼,轻骑弯刀变长枪,轻甲变重甲,连挑带撞,野蛮地冲开了拒马,飞扑而来。
重甲骑兵放在任何战场上,那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朱序这一波重甲铁骑,虽然消耗了大量气机,但他也决心一鼓作气,冲破夏瞻的底线。
所谓底线,就是战场上距离夏瞻最近的一条线,只要对手的兵马冲过这条线,那便意味着己方的失败。
面对朱序的咄咄逼人,夏瞻多了一份阅尽沧海的沉稳,他双手猛动,气机大发,一座布满尖刺的城池陡然耸立,瞬间将麾下弓卒托上了天际,重甲铁骑则撞在了城墙之上,粉身碎骨。
“姥姥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朱序啧啧称奇,单手狠狠在地上一拍,气机波动,一排整整八架投石车列阵在前,对着城墙就是一番狂轰滥炸。
......
境界相当的对手,玩起沙盘推演,是一件很有意思,而且很值得回味的事。
运用有限的心念和气机,随心所欲地幻化出各种士卒军械,绞尽脑汁,通过战术和计策杀掉对方最后一枚棋子,继而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个过程,没有外人参与,没有天地至宝的颠覆,完全是智力和智力的碰撞。
这种胜利带来的成就感,并不比赢得一场旷世之战的喜悦来的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然而然的是,幻化出大家伙,消耗气机就要多一些,幻化小东西,消耗则相对小一些,这也是为何在对局之初,两人抠抠搜搜地一兵一卒对攻的原因,他们都想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顺道,也看一看对方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