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素未谋面,已经皈依佛门的三公子,战奴倒是接触过云家这些人,云墨裴能力不在其他人之下,是个笑面虎,笑着能杀人的主。
战奴且知道怕是又有人倒霉了。
没多说没多问,拿了保胎药给云墨裴:“这些应该够了。”
“三十颗,嗯,妥帖了。多谢先生,晚晚付钱。”
云墨裴拿着就朝外去。
晚晚追着出去:“送给谁保胎去?萧慈将军吗?”
云墨裴给气消了:“她哪来的孩子?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来的孩子我问你?”
晚晚咧着的大牙收回去:“那给谁?”
“别管了,不会让你做那天打雷劈的事情了。”云墨裴笑着上了马,朝着云家走去:“今天,韩仲景老大夫到大周,等他给南绛整治了之后,请韩大夫把这个保胎药给送出去。名声在外的百年老医,从大周远道而来,为人问诊,啧啧,这种钩子,不愁大鱼不上来!妙!”
“驾!”
云墨裴俯身下去,携着东西策马扬鞭,笑意在明晃晃的光里尤其耀眼。
西洲第一美男子的名声,是名不虚传的。
云家府邸,云令政进自己家门,多的是阻拦的。
远处的耳目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禀告过去的时候,对方只说:“要是做戏的话,那可做得太真了。”
蒙面笑着应声:“且看云大人会不会把六小姐带来吧,若是做戏,想必是不会舍得下这么大的棋子的。我们的人说,今日在朝堂上,云大人看似为难六小姐,其实是帮着她呢。大人,怎么看?”
阴影里,纤细的身姿慢慢显现。
若不是白添翎……不,白烬笙,还能是谁?
她微妙一笑,没有回答,只吩咐:“去,继续盯着。”
云令政自然没能进去。
照溪气不打一处来:“六小姐真是白眼狼之中的白眼狼,这是大人自家的家,又不是南绛的家,大人如何回不得?说什么……说什么南绛在里面,万一见到不好的话,我看,就是六小姐没有把大人当成自己人!”
云令政垂下眉眼,看着自己的这双手,面无表情的开口:“无妨,你去跟那边说,三天时间,把药准备好。我会把南绛带走,也会把云姒给他们送去。”
照溪一愣:“云家守卫森严,即便是九爷不在,那也是进不去的,除非南绛自己出来,现在南绛也没有办法出来,大人如何进去,把人带走?就算是用抢的……那些不行的……”
云令政冷淡地勾了勾唇角,眼底裹胁着化不开的阴郁:“你去办件事,办成了,三日之后的夜晚,他们会自动把南绛送出来。云姒,也会自己送上去。”
照溪怎么都想不明白,直到云令政俯身同她低语,她眼前一亮:“大人就应该这样做,照溪这就去。”
云令政看着照溪的背影,眯了眯眼眸,眼底是难以窥视的浓雾。
他吩咐车夫调转车头,领走之前,再看了一眼云府的匾额。
口中,呢喃自语:“等我三天。”
他前脚才走,云姒她们就迎着韩仲景来了。
将好,云墨裴也到,什么也没说没问,跟着韩仲景就进门去。
韩仲景如今是一百三十有余了,他自己都活的记不清了。
才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嬴棣呢?”
景昀就在他跟前,那眼睛滴溜溜的转,激灵的很,韩仲景一看就知道不是嬴棣。
“嬴棣被带去演武场了,他比景昀忙些,景昀什么都不会,如今正是念书的年纪。”云姒搀扶着韩仲景。
几年前,韩仲景曾到过这里。
那时候他腿脚利索,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已经需要人搀扶了。
众人都很感慨。
云姒吩咐人叫嬴棣回来,众人簇拥着韩仲景去南绛那边。
“九爷呢?”韩仲景笑着问。
“战事不断,又有新的战事来了,九爷去处理了。他知道您要来,让霍影来迎你,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您,您来着一趟,不容易。”云姒还没有换下官服,是听说韩仲景到了,歇都没有歇息,就赶着去了。
韩仲景不过笑笑,到了南绛的跟前,看着瘦的都要脱相的南绛,如今是昏迷不醒的。
他将手搭她的手腕上,面色就不是很好。
云姒的笑容也冷了下来,许久,低声问:“如何?”
韩仲景看了一眼点在南绛头前的一盏长明灯,火焰比之前低了许多,他这些年什么没见过,想了想,就摇摇头:“有点油尽灯枯的样子了,唉……怎么折腾成这样呢。有药吗?”
云姒想到了云令政,只道:“正在等药来,您可有办法?”
韩仲景却只古怪地看了云姒一眼,遂而摇摇头:“按照你们的办法来吧,生死都是命。生死……都是命啊!”
他长长叹息,叫人扶着出去。
云墨裴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坐下,走过去,那出药放在韩仲景手边:“没想到我在这里还能遇见韩老,可认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