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虽然挨了一刀,可还算有胆识,有魄力,苏州之乱绝对不能纵容,若是退了一星半点,朝廷的威严扫地,以后什么政令能推行的下去。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换取张恪出兵,唯有纪律严明,战力强悍的义州兵可以不在乎江南的士绅。让强龙去对付地头蛇,至于要付出多少代价,那就要好好谈谈了。
“王公公,你马上去济南,只要张恪答应出兵,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王体乾吓了一哆嗦,张恪那家伙是国公,要是再往上升官,岂不是要当王爷了,他不过是一个秉笔,岂能随便答应,后患无穷啊!
看出了王体乾的为难,魏忠贤微微一笑:“张恪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有什么过分要求。他去山东,听说是要张罗移民实边的事情。辽东战乱不断,人丁死走,急需补充。你和张恪说,只要他能帮咱家摆平东南,咱家就随便他往辽东拉人,能拉多少算多少!”
移民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光有山东巡抚徐治还是不行,若是老魏答应,让所有地方官配合,那可就是一路绿灯了。
“魏公公,既然如此,咱家就去山东一趟。”王体乾点头,不过随即又问道:“魏公公,若是张恪还有什么要求,您看……”
“答应,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魏忠贤顿了顿,咬着牙说道:“不能答应。也答应了!”
“当务之急是对付东林这帮家伙,必须先稳住张恪!”
舍不得媳妇儿抓不住流氓,老魏没有媳妇儿的人。什么都能舍得!
打发走了王体乾,京城的东林老魏可就不在乎了,拿不下苏州,还解决不了你们吗!
“抓人!”
撕破脸皮,九千岁毫不犹豫伸出了魔掌,首先拿下的是万燝。
自从天启没有惩罚徐治,替孔家出气。在京的东林党就感到了不妙,部堂高官全都闭了嘴。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官吏不知道收敛。反而是迎难而上。万燝曾经在工部干过主事,上书弹劾魏忠贤,说他不肯发宫中的废铜器修筑光宗,也就是天启老爹朱常洛的陵墓。
面对顶风作案。老魏肯定不会手软,他立刻让人把万燝抓到了东厂,严刑拷问。
东厂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鬼门关,人间的地狱,百炼钢变成绕指柔的地方。万璟没有几天,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想让他说谁,他就说谁。
顺藤摸瓜,东厂的番子四出,高攀龙。陈于廷,毛世龙,解学龙。刘懋,丁元荐,钱谦益,张鼐,张凤祥……等等一干东林大将全数落马。
几天时间,就抓到了不下二十余位官员。还有他们的家眷,佣人。往来的士子文人,总数超过一百人,东厂诏狱一下子都满了。
这一番动作和前几次冲突完全不一样,老魏已经撕破脸皮,不再是针对一个人两个人,而是要把东林党彻底干掉,一个不留!
就在大规模行动的第二天,大学士朱国祚就因为年老昏聩的原因被一道圣旨逐出了内阁。
东林党人大吃一惊,朱国祚位高权重,有他在内阁,就能牵制顾秉谦,牵制魏忠贤,若是他走了,阉党在对东林下手,就更肆无忌惮了。
京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天启根本不知道朱国祚被驱逐,是魏忠贤矫诏。年轻的官员愤怒无比,他们联名上书,让皇上挽留朱国祚。
奏折还没上去,真正让他们心里拔凉的事情发生了。
吏部尚书赵南星任用私人,破坏朝廷京察大计,党同伐异,罪不容诛,念在多年为官的功劳上,即刻驱逐出京,遣返原籍,不准停留!
赵南星何许人也?
吏部天官,东林的支柱,掌管大明的人事权力,提携无数东林后辈,他这一走,大家可怎么办啊!
不容东林众人悲伤,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赵南星被赶走,都察院掌院邹元标同时被罢免。
如果说朱国祚和赵南星去职,让东林众人感到了寒冬,邹元标的离去直接扔进了冰窖,等着冻成僵尸肉吧!
东林党是怎么起家的,无非是靠着清流,而都察院和六科的言官系统正是清流的大本营,邹元标去职,再也没人能护着言官了。虽然言官是一群马蜂窝,可是真正惹来了滔天怒火,他们这些七品的芝麻官轻松就被碾杀,连一点声音都不会留下!
事实也果然如此,魏忠贤竟然安排崔呈秀接替邹元标的位置,还特别下旨,让崔呈秀整顿科道。
崔呈秀可是赢得广宁大捷的指挥官!
别看广宁大捷是张恪拼出来的,可是在一般人眼中,仗打赢了都是文官的功劳,输了才是武将的责任!
很不幸,崔呈秀就是一个顶着超级光环的一品大员。
他接任左都御史之后,立刻开始清理科道,一天之内,罢免了三十余人,剩余的御史每人四十廷杖,杀杀威风!
如此大规模的政治清洗,排除异己,多少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了,京城之中,是一片的刀光剑影,鲜血横流,无数家庭被打落云霄,变成了阶下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启禀国公爷,应天巡抚毛一鹭和苏州知府寇慎求见!”
张恪坐在军帐之中,面沉似水,半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让他们滚进来!”
传令的士兵转身跑出来,到了军营大门,正好有两个官员等在这里。
“国公爷有令,让你们滚进去!”
领头的毛一鹭脸色发苦,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滚就滚吧,能把手里的山芋推给平辽公,就算挨几下打都值了!”
毛一鹭是彻底抛掉了文人的面子,急匆匆到了军帐里面。微微抬头,只见一个年轻人身着米黄色的袍子,随随便便坐在红木圈椅上。没有看清楚面目,不过却感到了强烈的杀气和怒火,分明就是一头猛兽!
不用问,准是平辽公张恪,张永贞!
毛一鹭双腿发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后面的苏州知府寇慎也跟着不情不愿地跪下来。
“下官叩见平辽公!”
一个头磕在地上,张恪一声不吭,两个人就这么撅着,不大一会儿,额头就冒汗了,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累得。
就在身体要变成僵尸的时候,张恪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他们面前。
“二位父母官,本爵奉上谕前来江南平定叛乱。”张恪冷笑道:“本爵为了大明江山,不惜杀一个血流成河,谁敢叛乱谁就要掉脑袋!你们二位可愿意替朝廷效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