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书接了。
目送着秦如礼走远了几步之后,江映书才又回头看了眼车窗,她几乎能肯定,这一眼她对上了沈舟屿的眼睛。
江映书眼底带着几分愠色,她的声音也有些恼怒,“沈舟屿,你不想见,我们这辈子都别见了。”
江映书收回视线,赌气的带着秦如礼的外套往前走。
她脚上的鞋子穿的还是她设计的一双水晶的细高跟鞋,江映书现在戴了隐形,过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前面又块翻起的石板,算好距离的话,这双鞋子的跟应该刚好能被卡住。
既然沈舟屿花那么大周折不让她知道他在这边,又非要再开个车出来跟着她,江映书不信他等会儿能无动于衷。
她从郁月那儿学到了挺多技巧,没实操过,但理论不缺。
江映书背挺得笔直,视线留意着那块轻微的翻起,然后有意踩了半截在上面,鞋跟一滑,整个人重心也跟着侧偏,她在这基础上又故意用了点力。
女生穿这样的细高跟本来就不容易,脚下传来了咔的一声,江映书皱眉,好像感觉到了自己脚踝处骨节的错位。
真扭了。
江映书认命的闭眼,她就赌这一次,输了,都是她活该。
在快要栽倒的瞬间,腰上突然多出的力道带着江映书转了个向,再然后,身子一轻,江映书就感觉自己腾了空。
看着鸭舌帽下那张熟悉的脸,江映书咬了咬牙,声音冰冷带着怨气,“你还舍得出来。”
沈舟屿整个人都是僵的,听见江映书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被江映书给骗了,刚想把江映书放下来自己回去,两条细长的胳膊就环住了他的脖根。
“脚,真的扭了,疼。”
江映书念出最后那个词的时候,莫名觉得很委屈。
这么几年,江映书都是靠着沈舟屿那儿还有的念想努力坚持着,她也知道,她变了不少,可她在国外,很多事由不得她不便。
当初的创业哪有现在看着表面的这么成功顺利,每一个她熬的夜,每杯她都觉得苦到难喝的美式,每次没灵感画不出的稿子,还有在国外生活的各种不适应,以及最初还因为她自己内敛的性格经常会遭到别人的调戏。
江映书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但在此刻,她真的很委屈很委屈。
她有好多话想对沈舟屿说,说她当初的身不由己,说她这几年对他的想念,说她这三年经历的各种让她快乐的,郁闷的,崩溃的大大小小的事。
结果回来才发现,她好像因着这三年,跟好多人都走散了。
脚踝处扭到的地方这会儿的痛意才慢慢的升起,疼的江映书泪花都跟着冒了出来。
江映书环着沈舟屿脖颈的手渐渐因为疼痛没了力气,不过这次沈舟屿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江映书红着眼睛,就这么盯着沈舟屿的侧颜,后者就这样抱着她,一声不吭的往车的另一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将江映书放了上去。
那顶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让江映书看不见沈舟屿的眉眼,不过这会儿她能够见到沈舟屿就足够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