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窦太后依然很是细心的在打理着院中的那些花草。
她的贴身老宫女这时来到她跟前,附耳说了些什么。
窦太后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老宫女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太后,您不会真的想让李七安当皇帝吧?”
窦太后看了一眼她,那目光虽然很淡。
但让老宫女立即吓得跪了下来,“太后饶命,是老奴多嘴了!”
“你跟着哀家也有近二十年了吧,收拾一下,回老家去吧。”窦太后一边继续打理着花草,一边道。
老宫女却是不停的磕着头,浑身都在颤栗,“太后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哀家是真的让你回老家,你吓成这样干什么?”窦太后停下动作道。
老宫女抬起头,“但老奴还想侍奉太后。”
“你服侍了哀家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享享清福了,去收拾吧,回老家好好过你的日子。”窦太后继续打理着花草道。
老宫女呆滞了片刻,朝着窦太后又磕了几个头后,便起身去收拾了。
窦太后摇了摇头,“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
然后她突然笑了笑,“李七安,看来你是真的被哀家吓着了,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不过,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过了没多久,慈宁宫的一个小太监突然喊道,“太后,不好了,潘姑姑自缢了!”
窦太后把手中的剪刀一扔,脸色沉了一下,“真是没用,让你回老家,不是让你回那个老家!”
崇和宫。
李然这些天确实吃住都在琉璃厂,也跟那些工人打成了一片。
如果不是铁柱告诉他们,那些工人很难相信,他会是一位皇子。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好像也没觉得什么。
毕竟李然是真的没有什么架子,让他们觉得就算跟一个皇子打交道,也没有什么压力。
“铁柱啊,之前我就想问问你的,你妹妹马铃铃可还好?”李然趁休息的时候,拉着铁柱问道。
“我妹妹啊。”铁柱呵呵笑了笑,“她不在北坝村了,说去投军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去、去投军了?”李然吃了一惊。
“是啊,七安哥不是跟她说过,巾帼不让须眉,她一直奉为她的人生信条,这不,咱们那一带的土匪都被她打光,她在家里就待不住,老想着上阵杀敌,走的时候跟家里连声招呼都没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铁柱道。.
“哎,你妹妹真乃奇女子啊!”李然不由感叹道。
毕竟女子从军不是没有,但大多出自将门之后,这民间女子有勇气从军的,那真是非常少见。
“嗐,什么奇女子,她就是从小喜欢舞刀弄棒的,性子要强,长大了也改不了那臭脾性。”铁柱道。
“你不担心你妹妹吗?”李然问道。
“担心有什么用,人都走了,况且七安哥不是教过她一些本事吗,她应该能自保,等她在外面耍够了,自然知道会回来。”铁柱道。
“也对,当初我也见识过了她和那群姑娘们的本事,这上阵杀敌,还真的要强过不少男人,不过出门在外,总免不了让家人担心,到时我打听听,看她投了哪方的军营,也好让大家放心。”李然道。
“那多谢五公子!”铁柱抱拳谢道。
李然拍了拍铁柱肩膀,“跟我客气什么,李先生说这琉璃还是你弄出来的,我还得多请教请教你,你当时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这琉璃虽然确实是沙子烧出来的,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李然发现也不是那么简单,温度啊,用料啊,这些都得掌握好,不然烧出来的琉璃就没法看。
铁柱挠了挠头,“我也是按七安哥教给我的方法,一次次实验出来的,这有啥好请教的,五公子要请教也得找七安哥请教啊,七安哥懂的东西是真的多。”
李然深以为然的点着头,“确实,李先生懂的东西,是真的多。”
其实他更想说,李先生不止懂得多,也能改变一个人。
马铃铃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没有李先生教她的那些本事,还有那句巾帼不让须眉,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想到去投军?
还有眼前的铁柱,以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村民,但现在却是一个比他懂得还多的师傅级人物了。
好像凡是李先生身边的人,无论见识还是心态,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现在,应该也可以算上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