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致漂亮的金色竖瞳里一片淡定和冰冷,正慢条斯理地用干净的白雪擦洗染血的狐爪。
沉竹一直不曾说话,安静到几乎融进漫天的白雪之中。如今冷不丁地一出手,几乎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应勤胆寒地咽了下口水,沉竹的攻击是直冲着他的喉咙去的,如果不是他方才退后的时候腿软了一下……
沉竹的警告很奏效,应勤的气势掉了大半,不敢再指着郁昙说话了。
郁昙唇角上扬的弧度没有改变分毫,应勤这种蠢货她根本懒得理会,反正迟早会自取灭亡,不值得为他脏了手。
“是不是污蔑魏蕾蕾,其实很好判断。”
柏汀立即明白了郁昙的意思,从阿芳抱着的陶罐里盛了一碗出来,接着郁昙的话道。
“你不是说自己根本没有在里面放东西吗?那就自己喝一碗,证明清白吧。”
魏蕾蕾亲手放的毒蘑菇,她哪里敢喝?
抓着应勤的胳膊,胆怯地躲在他身后。
应勤不觉得魏蕾蕾是心虚,或者说他从心底就根本不相信魏蕾蕾会做这种事,所以只以为魏蕾蕾是被这些人的阵仗搞怕了。
他主动站出来:“不就是一碗汤吗?我替她喝。”
应勤瞧见魏蕾蕾之前也喝了这汤,并未出问题,他喝了应该也没什么事。
郁昙眸底笑意加深,她看向魏蕾蕾,杀人诛心。
“这碗汤本来应该你去喝的,不过现在谁来替你喝,选择在你。”
郁昙和魏蕾蕾都清楚,这哪里是替她喝汤,分明是替死!
杀陌生的人,和杀自己朝夕相处的伴侣,那滋味肯定全然不同。
魏蕾蕾眼中涌出泪花,迟迟不能开口同意让应勤替她喝。
应勤却等不了那么久,直接端起汤一口气喝了。
魏蕾蕾张了张嘴,差点将那一句“别喝”喊出来。
喝完后他抹了抹嘴,表情蛮不在乎:“喝完汤就能证明你的清白,这种事有什么可犹豫的?”
“再说了,这汤你不是才喝过,也没什么事啊。”
魏蕾蕾垂着头,眼眶里含着泪,说不出话。
一旁围观的人,即使刚开始不明所以的,也从魏蕾蕾的表情中看出几分猫腻了。
鸣渊更是有些搞不懂应勤了,究竟是真的蠢到无可救药、毫无察觉,还是明知后果,也依旧愿意为魏蕾蕾承担?
鸣渊无从得知,但是却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若是他身处应勤的境地,会甘愿替魏蕾蕾去死吗?
应勤看向柏汀:“汤我已经喝了,什么事都没有,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
柏汀自然是不信应勤会没有事,目光中夹杂了几分怜悯,“恐怕得等一会儿了。”
应勤立刻急了,质问柏汀怎么说话不算话。柏汀则让两个兽人把应勤摁住,静静地等待毒性发作。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应勤没过多久就开始说胡话。大概是魏蕾蕾选的蘑菇毒性强烈,应勤大概一刻钟之后就口吐白沫,气息断了。
目睹宠了自己半年的男人死在眼前,断绝了一切侥幸的念头,魏蕾蕾大脑是空白的。
直到睚眦欲裂的兔族族长冲上来给了魏蕾蕾两拳,她才接受了应勤去世的事实,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