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
黑白无常：“…………”
牛妖悄悄抬头，看着眼前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不由一阵得意。
傻了吧？
俺老牛，聪明着呢！
抱大腿谁不会？
想当年俺们黄牛老祖宗，驮着道门祖师爷西出函谷关，获得了多大的成就？
什么？
你说驮着道门祖师爷的是青牛，不是黄牛？
放屁！
我就是牛……我不比你清楚？
徐阳身后，那被徐阳爆发法力气劲掀飞的老和尚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后满头的雾水！
这是……
幻觉吗？
一头如此强悍的大妖，竟上赶着给徐天师当坐骑？
关键是徐天师还一副迟疑犹豫的样子……这有啥可犹豫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牛妖，徐阳面露迟疑之色，的确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收个牛妖当坐骑？
道门天师，骑一头老黄牛……想一想逼格倒是挺高的。
而且这头牛妖实力不弱，当个打手也挺不错。
只不过徐阳是个谨慎的人。
这种来历不明的妖，仅凭他三言两语还不足以相信。
沉吟片刻，徐阳翻手，取出了崔府君赠予的法令，催动法力，往地上一砸。
砰！
法令炸开，化作一团灰雾。
灰色雾气中崔府君的化身穿着判官服大步走了出来，笑道：“徐少，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咦？白无常，黑无常，你们也在？”
“拜见判官大人。”
黑白无常恭敬行礼。
徐阳笑道：“崔老哥……今日找崔老哥，是想麻烦老哥你帮忙查一查这头牛妖的底细。”
他一指牛妖。
崔府君这才看见牛妖，惊讶道：“咦？妖王？如今人间，已经诞生妖王了吗……不对，人间灵气又复苏了？”
虽然只是一具化身。
可崔府君何等修为？
他只是稍一感应，便发现了异常，抬头向着天际看去，喃喃道：“天路也已开启……人间，要大乱了。”
“哦？”
徐阳好奇，追问道：“崔大哥，如今阴阳路续，天路已开，阴府天上的神仙都可入凡间……既然如此，人间为何还会大乱？”
如黑白无常，阴司鬼差。
他们进入人间，和灵管局配合，这些日子缉拿鬼魂，令大夏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灵异案件大幅度减少。
即便第三次灵气复苏，会导致如同牛妖这等层次的大妖魔出世，可天上神仙能够下凡……随便来几个，就足以扫平人间了吧？
崔府君却是摇了摇头，道：“阴吏鬼差缉拿鬼魂，维护人间秩序，这是我们阴司的职责……可那些妖魔，并不在我们管辖之内，他们只要不触犯天条，天上的神仙也不会下凡来对付他们。”
徐阳皱眉，道：“若是他们掀起动乱，杀人灭城，这算不算触犯天条？”
崔府君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这违反天条吗？”
徐阳沉默。
崔府君的话……
他懂！
人类猎杀野兽，是为了食用或者另外的用途。
妖魔杀人，亦是如此！
此乃天道循环，并不违反天条。
所以人间百姓的命运，要靠自己来争取。
一旁。
原本跪在地上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的牛妖，此刻却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卧槽！
崔府君！
这……
小道士，竟然随手就把崔府君给召上来了！
甚至就连崔府君，都热切的称他为“徐少”……他到底什么来头？
而徐阳则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驱逐心中杂念，笑道：“说这么多，差点忘了正事……崔大哥，这头牛妖想要认我为主，我需要你帮我查查，他是否真如他所说，从未害过一条人命。”
“啊不……”
牛妖急了，连忙辩解道：“徐天师，您听错了，俺说的是从未害过一个好人……俺当年年轻气盛，为了行善积德，还是杀过不少坏人的。”
崔府君手一翻，取出了生死簿、判官笔，淡淡道：“你不必多说，只需告诉我你的名字，是非曲直，本官一查便知。”
他此刻是化身。
手中的生死簿、判官笔也只是投影。
可用来查个牛妖，还是绰绰有余。
牛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判官大人，小妖姓牛，单名一个厖字。”
崔府君执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写下一个“牛”字，而后顿了顿，看向牛妖，问道：“哪个ang？”
“我会我会！”
牛妖连忙道：“大人，俺虽然是个大老粗，可自己的名字是会写的。”
他找来一根木棍，用粗厚的手掌抹平地面，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在地上写下了一个“牛”字。
然后……
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嘀咕道：“咦……我名字咋写来着？”
他又写了一个“厂”字，在“厂”下边写了个“龙”字……后边的笔画大概是真忘了，就胡乱画了两下。
崔府君：“………”
他仔细盯着地上的字半晌，疑惑道：“这是个啥字？”
牛妖：“厖，牛厖的厖。”
崔府君满头黑线……
我特么知道这是个“厖”字，可关键“厖”字怎么写？
徐阳取出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厖”字的写法。
崔府君骂骂咧咧，在生死簿上写下“厖”字，下一刻，生死簿中光华升起，牛厖的前世今生和过往一一显现。
“牛厖。”
“前世本是富家子。”
“因霸占民女，作恶多端，死后被投入畜生道，投胎为牛。”
再之后，便和牛厖自己说的差不多了。
徐阳听罢，点头道：“你既未曾做恶，那我便收了你。”
牛厖大喜。
连连磕头。
一旁崔府君道：“既是收坐骑，那便要正式一些……徐少，我这里有一枚灵兽环，你可以炼化后叫他戴上……从此以后，他便不得违背你的意志。”
徐阳接过灵兽环，按照崔府君说的方法祭炼。
“哦？”
看着手中那如项圈般的铁环，徐阳惊讶道：“这东西竟是道器？”
崔府君笑道：“若非道器，也控制不了大妖……更何况更低级别的灵兽环我身上也没有。”
徐阳将灵兽环扔给了牛妖，牛妖自然不会拒绝，当即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嗡！
灵兽环光华一闪，没入了牛妖的体内。
牛妖再度跪地，高呼“主人”。
徐阳道：“你先去找个远离城市的地方候着，等我和崔老哥聊完便来找你。”
牛厖领命，转身向着远处飞去。
因为炼化了灵兽环的原因，徐阳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他的方位。
白无常听说徐阳有事情要和崔府君谈，当即便要告辞，黑无常傻傻站在原地，直到被白无常扯了一把，这才道：“哦哦哦……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烧着水，崔大人，许天师，告辞了。”
而老和尚，则已冲向那些被牛妖破坏的寺庙，去救人了。
而徐阳则与崔府君边走边聊，问道：“崔大哥……”
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崔府君引导道：“徐阳老弟，有事儿你尽管开口就行……咱们哥儿俩的交情，还用得着遮遮掩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阳道：“崔大哥……我怀疑，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崔府君：“？？？”
他吓得肝胆欲裂，一把捂住徐阳的嘴，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沉声道：“徐阳老弟，这玩笑可不兴开啊……这话要是被大帝听到了，不得活剐了我？”
“此事千真万确，我是亲耳听到大帝说的……岂能有假？”
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徐阳也不再隐瞒，道：“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大帝被戴了绿帽子？”
崔府君显然不太了解人间的词汇，诧异道：“什么绿帽子？”
“就是那啥……被那啥了！”
徐阳一番解释，崔府君的化身吓得都虚幻了几分，连忙道：“徐老弟，徐少……我的祖宗，这种话你别乱说啊，你就算想要乱说也别当着我的面儿说……不行不行，我等会儿得自斩记忆，就当我今天从未来过人间。”
“可是……”
徐阳道：“既然我是酆都大帝亲生的儿子，为何我的长相和东岳大帝几乎一模一样。”
崔府君身形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徐阳。
徐阳又道：“而且别人祭祀东岳大帝神像金身的香火信仰之力，我也能够吸收……”
崔府君身形再震。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化身虚幻的已经不成样了，牙齿嘎巴嘎巴的打着颤，颤抖道：“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徐阳点头。
咕嘟！
崔府君吞了一口口水，道：“你……你”
他话还没说出口，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在崔府君脑海中响起——
“崔钰，不要告诉他真相。”
“就说他可以借用东岳的香火信仰之力，是我暗中出的手。”
崔府君心中又是一震……大帝……早就知道真相了吗？
所以……
他说徐阳是他的“儿子”……都是故意的？
哎哟我的大帝哟！
你就没想过我被夹在中间会不会受到这位的报复？
我……
我居然不知死活，叫他老弟？
他脑海中，又想起了太白金星当日所说的话……心中恍然……
太白金星这老贼，显然也知道徐阳的真实身份！
于是崔府君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徐……徐天师，你能借用东岳大帝的香火信仰之力，其实是大帝暗中出手帮忙的罢了……”
徐阳：“那我长得和东岳大帝一样怎么说？”
“啊！”
崔府君突然痛呼一声，他叫道：“我已斩去了自身记忆，徐天师您刚说啥？”
“不好……阴司里有大事要发生，徐天师，小的先走一步！”
咻！
崔府君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徐阳：“？？？”
徐天师？
您？
他嘀咕道：“这什么情况……崔老哥今日怎么有些怪怪的，他怎么会这样称呼我，还对我用起了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