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茅草屋还真是有些拥挤,剑风与非一轮值上半夜。
许久未见,两人守在门口,她眼望着黑夜,他却望着她。
他的这份情意,她又如何不知。
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只能辜负他的这份情。
两人虽然并未说上几句,心里也都甚是明镜。
剑声与玄见找了处角落好生休息,也好到时接替他们。
晚风吹拂,童湘琦为鲜于枫围上披风,鲜于景为粟灵儿,桃果为玄见,剑风为非一。
虽是已经闭目养神,剑声的心却能看见似的,一时感叹而道:“哎!这有关心的人就是好!”
话语落下,倒是令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童湘琦静静的倚靠在鲜于枫肩膀,似乎有些故意做给粟灵儿看。
众人面前,算是吃定了她这夫君要给了她这个面子。
“屋子狭小,有些闷,殿下可陪我出去走走?”
粟灵儿在鲜于景耳边细语了一句。
“好,外面风大,把外衣披上。”
两人脚步轻盈的出了屋外,粟灵儿瞬间感到轻松了许多。
“原来,感觉才是最重要的,有一件事,想对你说。”
“看你如此认真,那我洗耳恭听。”
“我,取灵石,需要鲜于少主配合,因为他是赤之心的命选之人,若我一人,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取出。”
“愿意同我说此事,证明你,是在,在意我的感受吗?”
“我···”
粟灵儿还未来得及回答,鲜于景便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知道吗?自你从后山坠下那日,我就开始倾慕于你,此前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而今你已是自由身,我,不想再藏着咽着,知道今日,害怕小王叔对你说出还很在意你的话,所以别推开我好吗?”
这是爱的告白吗?
粟灵儿心里一愣,万万没想到鲜于景会如此这般主动。
听到了他的深情话语,心里反倒是高兴的,思绪片刻,轻轻的回应道。
“好,我也要随着心走,无论前世如何,我只要今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我就许你今生,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晚风轻轻的吹,吹的不是寒意,而是柔情。
守在门口的非一见了此景,眼眶有些湿润。
屋里的人即便没有看见,就这么几十步开外,纵使轻言细语,也能听个大概。
鲜于景也想赌上一赌这几百年的宿命。
面对鲜于枫的情意,粟灵儿一直都是等待,却一直等来的都不是自己所想的。
更在意的是,等的人身边还有一位俏佳人,何不早日放弃,珍惜眼前人。
然而,迟迟不肯亲口告白的鲜于枫更是遗憾······
曾经多少个日子可以相守,如今真心托付,却已不见佳人!
“还有一件事······”
“小心!”
正当他们沉浸在爱情中时,粟灵儿想要告诉她的真实身份,不料黑夜中却迎来无数箭只。
莫不是有墨羽族暗中打掉了几只,鲜于景那能及时发现。
粟灵儿虽有些疑惑,却并未去在意。
“快撤!”
熊熊烈火在茅草屋顶迅速的蔓延,带有火把的箭头一只接着一只的飞过去,不到一会儿功夫,茅屋被烧得一干二净。
夜袭之人,不是王城,也不是墨羽族,乃是圣阴宫所为,只为报天池顶为他人做嫁衣之仇。
鲜于枫等人连夜往红枫谷方向逃去。
圣阴宫的人并未进行追赶,墨羽族暗中向非一传递消息。
由于措不及防,带的干粮与衣物都被一把火烧没了。
跑了大概十里开外,逐渐的放慢脚步,也使身子喘口气。
然,粟灵儿却一直在恋爱中,傻傻的笑,早已把方才追杀之事抛到九霄云外。
“灵儿,灵儿···”
鲜于景唤了她几声,这才使她缓个神儿来,认真的落下一句。
“呃,他们还真是可恶,连农家小屋都不放过,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不会是墨羽族吧,想想在潇山,那么多人无辜惨死!”
玄见接着应下。
非一有些着急随口而道:“当然不是墨羽族,他们的目标是五鳞石,若是杀了粟灵儿,如何得到他们想要的!”
此话虽有些欠妥,但是话中之意说给粟灵儿听的,许是想让她时刻记住与墨羽族之间的仇恨。
同时也提醒鲜于景不要忘了自己的目标,和使命的选择。
“非一说得不无道理,我看八成是圣阴宫所为,方才皆是对小景招招致命。”
鲜于枫虽身在乱箭之中,却看得甚是透彻,鲜于景伪装的身份,在他面前丝毫也不敢松懈。
听他这般分析,粟灵儿倒是担忧了起来。
“没,没伤在哪儿吧!”
“没,真没有,小王叔只是夸大其词,圣阴宫的人,哪有那么好的身手,能赢过我的也不过是寥寥数几。”
鲜于景瞧着她这般担心,心里亦喜亦忧。
虽然,此刻的粟灵儿只有两层灵力,但是青鳞石之力便是遇强则强。
以此时心境全然可以动用玉指环之力。
然而她的神幻之力除了桃果,玄见,鲜于枫知道以外,也就只有墨羽族知晓。
既然大家以后都要并肩作战,又怎么能将神幻之力藏着。
这一路上,她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虽说童湘琦早就感觉到疑惑。
想到她为了救族人于极寒之地,辗转人间三百年。
这般说起后,童湘琦觉着自己背负的与其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也才知晓为何粟灵儿能帮忙寻找祖老夫人的原由。
心中的迷题解开,待粟灵儿的方式却有所不同。
此刻,鲜于景却一人行在前面,面对心爱之人的坦诚,自己却发现已经配不上她。
对她的告白,却有些后悔,不该如此轻率。
粟灵儿以为是自己没有事先坦诚,生了她的气。
加快脚步的追了上去,满心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真不是有意满着你,方才若不是圣阴宫的人捣乱,都已经同你说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只是觉着当初你的选择是对的!”
此话,鲜于景随口之意,乃是说起三百年前她选择的紫明君是对的。
然而,粟灵儿又怎会想到那么遥远之事,况且也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心里有些怨气追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着,与你的差距,配不上你,对不起!”
“鲜于景,你什么意思?玩我吗?”
“灵儿,我,我不是。”
“那不是,你在矫情什么?”
粟灵儿责备的声音响亮了起来,脚步也停下,觉着方才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就这么轻易被抹杀。
内心像万只蚂蚁噬心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场欢喜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