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留存,关闭电源,边沐将实验室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这才陪着那位女硕士离开实验室。
二人各自回更衣室换过常服,有说有笑地出了小白楼大门。
值班男保安已经拿了边沐的好处,自然对其笑脸相送,人情世故方面,边沐也在慢慢进步。
夜色如洗,清风徐徐。
边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二人乘车直奔医科大方向而去。
那位女硕士坐在后排座靠左位置,边沐则坐在副驾位置。
“加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哪天就求告到你门下了呢!”女硕士大大方方主动提出二人互加联系方式。
“客气!”说罢,边沐扫码将那位女硕士加为好友。
“你这实验已大功告成,近期是不是就该给那个小女孩做手术了?”
“时机尚不成熟!术前准备还挺麻烦的,我得先用中成药调节一下她的局部经络,另外……兔子到底是兔子,相对要简单得多,刚才那个实验只能说明我所制定的治疗方案有一定的可行性,至于其它如安全性、有效性、持久性……都得进一步再论证一下才行,如果米教授他们那边有疑义,我宁可放弃此次手术治疗。”
闻听此言,那位年轻女硕士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边沐良久,边沐整个人给了她不少令人意外的启发,最起码,刷新了她对良医的部分认知。
“说的也是……还不到14岁的小姑娘,身为医者,我们必须对她高度负责才是,不能拿小孩子当我们的医疗试验品。”表情沉静,那位女硕士喃喃自语了几句。
“拿病人当试验品?!那还是人吗?那不成畜生了吗?!”突然,出租车男司机插了几句嘴。
夜深人静的,边沐不想再刺激司机,省得待会儿再出交通故事,于是,边沐把头朝向窗外,没接出租车司机的话茬儿。
女硕士脑子更精,同样将脑袋转向窗外,也不搭那男司机的腔。
中年男司机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一看两个年轻人都不搭腔,他也就渐渐安静下来安心开他的车。
到地方,边沐很绅士地替女硕士开了车门,车费还是他出的呢,那位女硕士也没跟他客气。
“就送你到这儿,拜拜!”
“再见!对了,你要是决定给那女孩正式做手术治疗,方便通知我一下不?我想学习观摩一下。”
“没问题!提前一天知会你。”
“谢了啊!”
“不客气!”说罢,边沐二次登上出租车,一路急驰回了诊所。
……
这一天早上,边沐起得早,小区里散步了一阵子,半道上正好撞见蔺女士她家儿子。
“在工地那边待得还算顺心吧?”边沐笑着问候了一下。
“挺好的!边大夫,我饭量上来了,跟之前相比,整整提升了一倍还多,我妈也挺开心的,每天中午给我送顿饭,强哥他们的饭菜也是我妈做的。”听得出来,蔺女士她儿子变得开朗多了。
“是吗?每天给六七个人做顿饭,那也太辛苦你妈了!”
“没事儿,我大姨每天过来帮忙,就两个菜,大锅菜,有时候蒸点面条,有时候焖点米就行了,水果拼盘我也能帮着打理一下。”
“那倒也行,这会儿你妈也不在身边,我就多说几句啊,你方方面面的条件其实蛮好的,就是缺点那什么……这么说吧,作为一个爷们,有时候,也得活得‘野蛮’一点,只要把这口豪气冲刷出来,你身上各种不适至少就好一半了。”
“这……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我只能慢慢调整了。”
“有这意识就行,对了,你怎么去这么早?”
“强哥他们一直挺照顾我的,平时教会我不少东西,早点过去,我能帮着备备料、烧开水泡泡茶什么的,边大夫!现在我可是充实多了,我妈也不象之前那么愁眉苦脸了,另外……象我这年纪,习武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啊!只要你有心,跟着强哥、罗医生,我要有空,也可以帮你拉拉韧带什么的,像你这年龄,只要把韧带顺利拉开,对了,你身子骨有点僵硬,得用点中药才行,那……得空我帮你调制一些药膏,我指哪儿你涂抹在哪儿,我们帮你先把韧带拉开,然后再训练一下身体整体协调性,有了这些基础,你学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边大夫!”
“不客气!你妈这么配合的话,我估计不出三个月,你就可以重返社会了,那……先别跟你妈说,手机上先看看有没啥合适的公司,熟悉一下,有合适的,不妨接触接触,我觉着时机差不多了你就能正常上班了。”
“是吗?太谢谢了!”
“不客气!有事联系啊!”
“边大夫再见!”说罢,一路慢跑,蔺女士她儿子渐渐消失在薄薄的晨雾里。
望着她的背影,边沐抿嘴笑了笑,心里颇有些成就感。
……
陈阅卿康复得非常缓慢,跟边沐预想的差距还挺大的,只要得空,边沐就上病房里探望一下,每回去,边沐都会给老爷子扎几针。
司马奎则天天必到,边沐猜测,司马奎跟陈阅卿之间肯定有经济上的往来。
司与奎心计过人,大多数时候总能有意无意地撞见边沐,偶尔,他会嘟囔几句,大意是陈阅卿的治疗方向可能存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建议边沐再好好琢磨琢磨。
边沐表面上客套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边沐私底下已经认定,陈阅卿的人生算是基本走到尽头了,司马奎那么说那是他们之间有交情,边沐其实并没有当回事。
也许,老陈家应该筹备办后事了。
……
这一天上午,10:51分,黄伯喜过来送药了。
边沐正给一位大爷在那儿扎针呢。
“这药做得还行,我自己留了点,跟你说一声啊!”随手将蜂毒制成的中成药递到边沐手上,黄伯喜随口解释了一下。
“自己人,您跟我还客气什么,那不是应该的嘛!”说笑着,边沐把药收好。
礼送黄伯喜出门的时候,黄老爷子压低嗓音随口来了几句:“刚才我留意了一下,照你小子这么扎针,将来会减寿的,重病缓治、慢病迟治,你以为其他同行那是故意拉长治疗周期多挣诊金啊?天真了啊!回头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这方面,聂易雄做得最到位,好好学学人家。”
话音一落,不等边沐回话,黄伯喜自顾自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