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的梦,航行的梦,寻觅的梦,更久之前……诞生之前的梦,做梦是种极为奇妙的体验,将有限的已知无序拼接,创造出未知的可能性,回到过去的时点。
未曾有过这种体验,如果不是一棵新长出来的树木太过吵闹,也不会主动侵入它者的梦境。新学习的能力不一定都要使用,可提供了能使用对象,不同形式的生命体得以一种奇妙的形式接触。
“解析”
两者都自然而然地对另一端使用了解析能力,所有的奥秘在瞬间破解,所有隐藏的事物都暴露为已知项。最高级别的解析能做到的依旧只有这些,并非眼睛的注视,而是尺度的丈量。
“你好。”
一方对另一方打了招呼,就像是对着镜子,微笑的人能得到笑容,恐慌的人能看到惊恐。好奇的人只能看到另一端好奇的观察视线。
失去了来处的旅者,终有归处,过程或许很漫长,宿命早在毁灭之时注定。
“你好。”
铃木友纪下意识做出了同样的回应。
语言系统在几秒内已经被完全解析,发光的不明星体重新校对后只发出了一段声音。
“我不见了,我在哪里?我找到了,可哪一个才是我?”
铃木友纪听得模糊,没有第一时间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梦境迅速结束。
现实中先苏醒过来的阿法芙唤醒了铃木友纪,刺耳的树枝摩擦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将悲怆的咒怨持续向外释放,即便躲过水与雾两重介质,听到声音一样会被诅咒。
有种不真切感,铃木友纪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产生了回归刚才所处幻境的冲动,但持续外放的咒怨起到了“提神”效果,铃木友纪没有被惯性带回去。
接触过程戛然而止不只是铃木友纪想继续,另一端同样对恰好以梦境连接的仿人个体好奇,妨碍者有罪,吵闹者罪上加罪,所幸复活的巨树卡门普斯暂时不用担心那么长远的事情。
watcher海帕芙塞丝只是漂浮在河流交叉口,完全释放冰冻的力量,流动的溪流立刻反向变为静止雕塑,沿途的河岸与树木也不例外。祂抵达这处异闻后还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这与祂的最终目的有关,只是现在祂不得不面对吵闹的复活巨树。
冰霜的延伸止步在巨树周围十几米位置,趴地而起的粗大树根们宛如长蛇抽动间地动山摇,原本的月之湖已经被祂猛涨的树干撑得完全变形,树根拔起地形进一步破碎分裂,看不到湖畔轮廓了。
“你们两个别离开我的冰壳。”
少有用了严肃的口吻,海帕芙塞丝向前漂浮几个身位,速度突然加快,沿着冻结的河面飞速平移,以祂为圆心,百米范围内的气温快速降至零下100摄氏度。对方试图从地下延伸过来的树根无论有没有伸出地面,都在靠近一定距离后快速冻结。
发出同样尖锐的摩擦声,海帕芙塞丝像是对复活后兴奋不已的巨树做最后一次交涉。
不出意外,回应祂的是迎面拍过来的十多根树枝触须,这些树枝半数在靠近前被冻结断裂,其余在拍中前撞上了套在海帕芙塞丝外圈的透明冰层,只是敲出大片脱落的冰屑。
冰层快速加厚,海帕芙塞丝将自己完全包裹在坚实的寒冰内,下一刻祂解放了宝具。
『冰之闪耀星(meteorite acceleration)』
如陨星般突然加速猛撞向单一目标,更多靠自己真实质量造成破坏的快捷宝具。先前虽被御主阿法芙评价“有对界宝具,你为何不用”,但论威力已经很可观。
巨树卡门普斯不懂什么肯定自我的意义,祂放任般让化为彗星的海帕芙塞丝撞在自己的树干上。体型巨大不便于闪躲,但祂这个级别也没有闪躲必要,硬挨这下撞击,只是砸破了一层树皮,留下一小片冰冻痕迹。
相反正面硬碰硬的海帕芙塞丝撞中后,弹向了树底部的裂缝,撞开开裂地面进一步掉了下去。
下面原本是湖泊,满盛着富含咒怨的毒水,上百根树根深入湖底,下去了也没那么好上来。
可只过了几秒时间,一道光从下方笔直穿透砸开的空隙,形成一条光线道路。白垩骑士莫德雷德背着撞晕的海帕芙塞丝瞬间移动到空中,并闪躲开横向拍来的树枝。
莫德雷德有自信靠自己的实力一边应对地下盘根错节的树根纠缠,并在分不清方向的剧毒险境找到出口,只是有人能帮一把,她也不会拒绝。当初她用圣枪连发强行打飞了用这招撞自己的海帕芙塞丝,已经记住了这招宝具的响动声音。
呼吸到被污染的空气很不爽,但总归能分清方向并看到敌人的真容,白垩骑士调转枪头,接着从空中自由下落的间隙,再次延伸光路,直奔巨树卡门普斯树冠。几百米的高度在她看来不过如此,即便是复合多重权柄的强大神明,她也没觉得自己一定就不能单挑。
况且背上还背着个“很重”的主神级从者。
踏光而行,光线照亮的下一刻,白垩骑士已经移动到了那个位置。这种战法,或者说魔力放出利用到极致的技艺,组成巨树卡门普斯的一众异闻迈雅神都没见过。已经不是反应能不能跟上的问题,而是完全不在一个认知维度上,要不然也不会融合在一起对敌。
先前巨树只是以为这名混有神性的白甲骑士装备好,动作快,如今真正交手,祂一时没想到该用什么神权拦截。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圣枪之光从上之下螺旋推进,给巨树卡门普斯复活后修剪了“发型”,依旧是仗着体型巨大,硬挨一次不痛不痒。可祂随后挥动树枝交错抽打,仍触及不到近乎瞬移的白垩骑士,反倒两根树枝被插入了光枪,对方后撤同时炸断了两根树枝。
海帕芙塞丝从宝具副作用晕眩恢复过来,于空中制造大片冰锥,连同祂周围的冰霜结晶一起投射向了试图追击的巨树树枝。
暂时两方相互都没法奈何另一方,纯靠数量在神明级别的战斗中并不管用。
白垩骑士以湖光神盾配合地挡下燃着烈火的木矛,后续一连串不同附带魔力元素的木矛都被神盾挡下。巨树改变了攻击方式,只是祂选择的方式不符合交战方的实力下限。
组成巨树八大主神之一的战神柯卡塔提议的投矛完全无用,当即其余神的意识联合拒绝了柯卡塔后续提议,改用星神的神权。
树枝交错间开启虚幻的星空空间,极星之光从各个方向投下标记,上下左右方向开始颠倒反转,其余树枝趁机从原本的“后方”长出来,试图缠绕白垩骑士。
但海帕芙塞丝不用分清方向,靠近祂的树枝不管从哪里绕过来都会被冻结。且就在这轮攻击后,海帕芙塞丝在空中给白垩骑士制造了一个浮空的冰平面,由祂的重量锚定方向。任凭巨树施展怪异的颠倒能力,都能立刻校正。
白垩骑士得以展开神枪为炮击模式,在蓄力过程到最后阶段时,海帕芙塞丝突然增加自己的质量,让朝向对准根本逃不了的巨树树干。
先前祂被白垩骑士连发圣枪打得头昏脑涨,现在轮到别人挨圣枪冲击,祂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耀眼的光芒吞没前方,顷刻间冲垮一切阻挡在前的有形物质,海帕芙塞丝还顺带客串了一把辅助身份,近乎无限的魔力输送向前方“盟友”。白垩骑士无需额外抽调御主铃木友纪的魔力,快速完成魔力补充。
光芒还未散尽,圣枪还处于高温状态,紧接着第二发就发射了,间隔不足5秒时间,白垩骑士仅凭自己做不到这种宝具连发速度。
烦人的树枝摩擦声消停了,冰霜也更进一步侵占环境,待强光散去,连挨两次圣枪蓄力炮击的巨树卡门普斯树干上增添了多处缺口,尤其是朝着两位从者的一面,烧出了十余米半径的大树洞。
只要海帕芙塞丝出力,白垩骑士还能再连发好几次宝具,当然如此乱来,圣枪大概不愿意。
两者暂时停手,不是有怜悯心,而是听到地下传来了钻机挖掘的声响,之前因为巨树过于吵闹听不到,现在安静下来,海帕芙塞丝听到了,并告知了白垩骑士。
巨树卡门普斯缓过来后,再次改换神权,切换到水神恰克的权能,树根与树枝缠绕在一起,卷起一柱柱剧毒湖水为原料的水龙卷,树本身向外喷洒下毒雨。
显然涉及用水的招数,被海帕芙塞丝轻易冻结了,毒雨全都提前冻住落下,没有向外扩散,几柱试图接近的水龙卷也是直接被成冰山。
随后又一个大家伙拔地而起,不过这次掘地出土的红色机体,海帕芙塞丝和白垩骑士都认得,先前约定在地上汇合的大力神海格力斯。
比起突然一尊机械从地里长出来,更为危险的是随行的女武神。速度与白垩骑士一般超乎想象,巨树卡门普斯看到百米高度红色机体的肩头像是站着什么,下一刻一道蓝色闪光瞬间窜到了自己树冠下的眼孔前。
美丽的女武神以极其不符形象的粗暴方向,将魔剑格拉墨插进了巨树的一颗眼瞳。眨眼间,美丽的身影又化为闪光,一瞬十二斩,精确致盲巨树的全部眼睛。
这招白垩骑士莫德雷德也很熟悉,她当初提前摆出防御驾驶也被砍碎了最坚固的头盔,看着别人挨打,心态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