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差点要拥抱住我的光了,却在嘈杂的声音中被晃醒:哪里是医院呀,哪儿有什么古慕寒呀,我还在这座牢笼里,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叫我胆战心惊的魔鬼。
“怎么晕倒在浴室里了?你发高烧了,来,快把药吃了。”蒋浩试图将我扶起。
我拨开了他的手,重新闭上眼睛,轻轻地说:“咽不下去,你送我去医院打吊针吧。”
先前果然是一个梦,上帝啊,你推我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又何须佯装悲悯地赐我一个虚妄的美梦,真虚伪。
我必须想方设法让他带我出去,一直被囚禁在这里是不可能有出路的。
“不想吃药呀,那不然,我让私人医生上门来给你打退烧针,好吗?”
这句话在我听来,很可笑,很刺耳,这一副深情扮给谁看呢,话里句句透着对我的防备。
我睁开眼,抬眼望向他,眼眶微微润湿:“你怕我跑,是吗?”其实我本意是想把自己淋病、求死,但我意识到这很难成功。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怕带你出去,又让你吹到风了。”
我投入他的怀抱,微微半闭上双眼,轻声细语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生病的,我只是没有力气,本身就低血糖,还折腾了一晚,我——”
“好了,好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只要你听话,不喜欢吃药,我们就不吃药。”说着,蒋浩就打算将我抱起。
我攀上他的衣襟,微微抿嘴:“我自己走,你扶着我就好。”
“行,再披上一件衣服吧。”蒋浩拿起一件刚给我买的羊绒大衣,给我披在身上。
在路上,坐在车里,我像个小猫崽儿一样缩在蒋浩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胸膛前,却使劲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还冷啊?靠这么紧?”蒋浩用双手环抱住我,抱得更紧了些。
“嗯,难受,没有力气。”我在他胸口蹭了蹭,用更舒服的姿势倚着。
“老板、夫人的感情真好。”司机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嗯,”蒋浩又对我耳语,“早这么温软一些不就好了,被我宠着不好吗,女人啊,性子别那么犟,生病了才知道被宠着的好。”
我清晰地听见蒋浩的心跳在加速,他喜欢这样。
通过车窗外不停掠过的景象可以判断出,那栋别墅所处的位置是真的好偏僻啊。
终于来到了最近的医院,这最近的医院约摸花了半个小时的车程。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蒋浩看了看我的吊瓶,而后对我说。
我撇了撇嘴,然后点点头。
蒋浩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丢下这句就转身出去了:“等我。”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彻底消失在我视野里,随后我赶紧拔掉输液管,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左右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时,迅速跻身从门缝中挤出去,紧张的摸索到楼梯间往下走。
我满心雀跃,心想着,只要能逃出蒋浩的掌控,我就能找到活下去的念想。
直到我忘乎所以地撞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用凌厉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多想相信你一次啊,可幸亏我没有,不然不就把你弄丢了呀。”蒋浩扬着阴险的笑容,朝我张开双臂。
我赶紧转身逃跑,仍是毫无意外地被他抓住,我哭都不敢发出抽泣声。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病房把药打完,一是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不说话是吧,走,去病房把药挂完。”蒋浩紧紧攥着我的手腕,蛮横地拉着我走。
我坐在床边,只看着药水从管子里流进我的静脉里。
这次败露了,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你就不好奇,不问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蒋浩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用深呼吸来舒缓自己压抑的情绪,不想说一个字。
“昨天还寻死觅活的,今天就温顺得像个小猫儿一样,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他瞬间移动到我面前,死死盯着我。
忍不住嗤笑一声,我仍旧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你不是很喜欢我那样温顺吗。睡都睡过了,生米都成熟饭了,我就不可以认命了吗?”
“别人也许会,你这种人,绝对不可能,”蒋浩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眼神,“第一次那晚,你都能跑去报警,我怎么不会防着你呢。”
我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连嘴唇都在颤抖:“那怎么办呢?”
“我就时时刻刻防着你,防着你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过,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否则,我就找人弄死古慕寒。”蒋浩狠狠甩开我的脸。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投以不屑的目光,语气平静:“随便你,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不爱他了,他死不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信不信我设计弄死你弟弟姚沨。”蒋浩压制不住怒火,再次掐住我的脖子。
“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动他们的,毕竟,如果我的家人受到伤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活着,更不想再面对着你。”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他唯一那一点欲望都倾注在我身上,不会自毁赌注的。
忽然间,他吻上我的唇,在我耳边低吟:“你别像个死人,取悦我。”
这家伙是霸总文看多了吗?
“不可能。”
他将我整个人抱在身上,贴近我的脸,对我咬牙切齿说:“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了你?”
“咳咳”我故意咳嗽了两声,以掩饰心里的难堪。
“喂喂,你们在做什么呢?这里是医院,注意点影响。”护士过来给我检查、换药品,正好破解了我的窘境。
一边给我换药瓶,小护士一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看什么看,”蒋浩反倒是急了起来,“你那什么眼神儿,她是我的合法妻子,小心我向你们护士长投诉你。”
小护士年纪轻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她翻了个白眼,扭着脸走了,嘴里嘟嘟囔囔:“夫妻又怎么样,也不能不顾场合啊,了不起啊,女的长得倒挺美,做派倒真开放。”
眼看蒋浩挥着拳头就要追上去,我反而拉住了他,得意地笑着:“说的是我,你急什么。”
“我就是不准别人说你坏话。”
我终于横下心,勇敢地抬头看着他:“我被人说这种闲话,还不是你造成的,不是要在这里吗,来啊,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