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奔牛族人,早早起了床,看上去休息一天后恢复不少,有了点精神。
“呜…呜…”一声角声传来,空谷传音。
“毛啊,一大清早的,你吹个啥啊。”
“毛,大爷我还没睡醒呢。捣鼓个啥子劲。”
极又拿着他的角在山坡上吹起。
“呜…呜…”群鸟惊飞,太阳升起时发出的一缕紫光印照在极的身上。
“给我也吹吹。”
蛮、金、楠三人跟在极的身旁。
“呜…呜…”一声更大的声音传来,大了好几倍。
奔牛族的一些族人们顿时捂住了耳朵。
“啊,别吹了,太吵了。”
“昨天吹了一下午,今天又开始吹,要命吗?赶紧给我停下。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吹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驰泽,听的抓狂。
……
祭司早早起了床,正在思索九神山爻伯的事情,这时听见了极他们的角声。
不由的有点心烦。
“这群小崽子。这一代就你们最闹腾的。”
这角声浑厚,听上去像是所有山里的声音集合在了一起。
奔牛族这几天是不能外出狩猎了,得休养。除凝和几个少数奔牛族的人以外,其他人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于是他们找点零碎的杂活做了起来,有的修下弓箭、有的整理下仓库里的食物、有的去挖草药和野菜,有的去钓鱼去了。
金、楠、蛮就是去钓鱼了,带着从祭司那拿的鱼杆。
这鱼杆用的是紫竹,箍的铁皮,祭司曾经用它钓起过二百多斤的鱼。
玩是孩子们的天性,这祭司的鱼杆他们早就想拿来用用了。
毕竟它钓起来过两百多斤的大鱼。
极现在在屋子里研究他的药箱子,没有和蛮、金、楠他们一起去。
主要是脸太绿了,见一个人就笑一个人,没脸去啊。
药箱子里面还有几瓶药,不知道祭司给他留的是什么药。
除了几瓶药,还有些纱布、剪子,针线。
极提起那根针线,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缝制衣服的线。
线很细,就比头发粗上一点,有反光,像是金属的。
这个药好像是止血的。
极拿起几瓶药辨别了一下。
这个药是可以吃的,极看到祭司给伤员吃过。
这几个药…极挠了挠头。就…不知道了…
极关上自己的药箱,开始思索、回忆,这个伤口祭司是怎么处理的。以后万一自己受伤了,也可以给自己弄下。
还有一些草药,族人们出现一些痈疽时,用上对应的草药,就能治好。他也想知道这些草药怎么用。
“对了,书。”
极想起了祭司有时治病会去看书,书上有治病的方法。
治病要看书才行,极想到这,就往屋子外跑去。
走,去看看祭司那里有书没。
等等,忘了把药箱子带上了。
极又转身抱起自己的药箱子,往祭司那跑去。
祭司此时刚好在屋里看书。
极迈步进去,看见祭司在翻一卷帛书。
祭司斜瞄一眼,知道是极这小崽子。没动,也没说话,看他做些什么。
祭司手里还把玩着一块拇指大的玉石。
英玉!
昨天英水族祭司送给他的。说这块玉石性温凉,拿在手里可以压暑气。
并且还有引导寒气的效果,是名副其实
极此时抱着药箱子来到祭司的石桌子面前。放上去。
“毛,你干啥呢?”
祭司仍就看着书,也没管极,只是简单问了一句。
“祭司爷爷,你能告诉我这药怎么用的吗?”
极指这药箱子问道。祭司瞄了一眼。
“小娃子,能用什么药。”祭司有点不耐烦。
“你说下嘛!”
极扯着祭司的羽毛衣,嚷嚷道,眼睛看了看周围。
石台上,有一堆书籍,多数是竹书,极以前看过,但是看不懂,不识字。
“把手拿开!”
祭司眼睛一棱,吓的极赶紧把手收回。
祭司对他的羽毛衣很是在意,一般人根本不让碰。别说极了。
“这瓶药止血的,你可能会用到。这瓶药内服的,减缓疼痛,可以帮助伤口愈合。这瓶药可以治毒疮,外用,调水敷上。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不能超过五次。一天一次。这瓶药……”
“这瓶药怎么没拿走…”
“这瓶药吊命用的,只要还有口气,就算是重伤,服下,三天内可保不死。”
“算了…也给你吧。”
极听到这一瓶药,顿时眼睛发光,一脸兴奋。来劲了。
这瓶药得记住,可以保命。
“那这瓶药呢?”
极指着最后一瓶药,有点大,像个药罐子。
“这个嘛……你可以当糖水喝。”
“当糖水喝?”
这是糖吗?极心里想。
“对,糖水,给女人喝的,你喝了也没事!”
“哦。”极一一把这几瓶药给记住。
“祭司爷爷,你能教我怎么看书吗?”极极再次追问他最想知道的。
“看书?”
极说道这,祭司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极偏过脑袋看了看祭司手中的帛书,有几副画,画旁边有几行字,但他不认知。画上面好像是一些怪物,也可能是动物,极不知道,其中一幅画里的动物有九条尾巴,什么动物是九条尾巴呢?极还真不知道。至少他见过的动物里都是一条尾巴。
祭司对于极今天的表现还有点惊呀,这么小就想着看书,说不定还是块做祭司的料。
他这几代能主动来学书的还没几个,大多只是把自己的名字记住就完了。这是神光天女赐的名,头可断,血可流,但名字不可以记不住。
“可以,但要会看书,过程很辛苦,你能坚持吗?”
“能!”极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好!难得我奔牛族有你这么个勇敢,好学的男儿。”
“那,你去把我族外的那块碑文记下来”。
“你能记下来,我再教你怎么认识这些字。”
“碑文!”
极还真没有怎么个印象,虽然经常在那石碑处转悠,也看过那些碑文,但就是没放进脑子里。
“去吧,那上面有一千多个字。你什么时候能记下来,什么时候来找我。”
“千多个字?”
极张大了嘴巴,自己族里的人名字加起来才不过三十几个字。这一千多个字怎么记?
“去吧,别来烦我了,你祭司爷爷我要研究下这些古书。找下八头怪。”
“八头怪?”
“对,把爻伯赶走的八头怪!”
“爻伯把我们族里所有人都打赢了,八头怪又把爻伯赶跑了,那是不是八头怪也能打赢我们所有人?”
极仰起脑袋看了看祭司说道。此时祭司正拿起他的巫草酒小酎。极看到巫草酒身子一颤,脑袋甩的像波浪鼓,想起这个酒就反胃。看见这酒就难受。看都不想看一眼,自己的脸到现在还是绿色的。水都让他喝了几大缸了,这毒还没排除去。
“嗯,是这样!”
祭司抿了一口巫草酒,继续看书。
“那我们是不是死定了?”
极捏住鼻子,不想闻这巫草酒的味道。
“别怕,不是还有神光天女吗,她会保护我们的。还有她打不赢的怪吗?”
祭司神情淡定,不慌不忙,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是这样。
“也是,我们怕什么,神光天女在呢。”
极抱着他的药箱子,小跑着出了祭司的石屋。
口中大喊道:“神光天女!神光天女!神光天女……”
山看见自己儿子从石屋间跑出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大叫神光天女,不明所以。
“这小兔崽子是疯了,还是中毒不轻,毒性发作?”
此时的极,抱着个药箱子跑过来。脸色又是墨绿色的,大喊大叫,像只小怪跑了过来。
“极,你过来。我看看你脸色好些没有。”
山嚷嚷道。
极听见爸爸的声音赶紧跑了过去。
“极,你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山捏了捏极的小脸。
“没有啊,爸爸。”
“我好的很。”
“哦,那就好。”
看来没事。就让他嚷吧。
“爸爸,八头怪…”
“祭司说有八头怪。但是你不用怕,神光天女会保护我们的。”
说完,极小跑着回了家。
“八头怪?”
“八头怪是个什么东西…”山挠挠头,不明所以。
往娓河走去了。
蛮、金、楠那三个小崽子钓鱼,不知道钓个啥子出来没。得去看看,主要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鱼没钓到,让鱼给拖走了,那就不好了。
极跑回家后,放下了药箱子。去了族外面的石碑那。
看着那些弯弯扭扭的字体,脑袋就有点发晕。石碑一大半是神光天女的刻像,一小半才是文字。
具体写的什么内容,极也不清楚。
极只管一边照着石碑写,一边记住字的形体。
石碑字迹古朴蜿蜒,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写的,笔劲浑厚有力,光是凭字体就能感受到碑文里的变迁和风霜。
极用手指在字里行间游走。
渐渐地,字迹在他心里略微浮现出来。只是歪歪扭扭的。
那些字仿佛会动,就像个房子样,有人在里面走动。
让人琢磨不透。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都没这种感觉。难不成有妖怪?极四处打量一番。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碑上出现了一只狐狸。
肯定是它在作怪,极捡起一块石子,向那只狐狸扔了过去。
狐狸轻松的躲了过去。
极见不奏效。拿起了他的那只角吹了起来
“呜…呜…”的声音从远处扩散而来。那只白狐狸似乎有点怕这种角声,吓得慌乱奔走。
极再看碑文上的字体,终于是不跳了。果然是它捣鬼。
极大概记下这些字体的笔画。在地上用石子下笔,但是连一笔都写不好,只能勉强凑出一个字的样子,太难了。拿来跟碑上的字一对比,天差地别,他这都写的啥玩意,歪歪扭扭的跟画的鸡爪印子似的,没法看啊。
难不成被那只狐狸影响了?
这时金他们回来了,?着个鱼杆,竹篾里还有几条大鱼。看上去收获不错。
“极,你在干什么呢?”
金他们发现极在石碑下刻画着什么东西。
“写字呢!”
原来是写字,碑文吗?
金走上去正好看见极在地上刻写碑文上的字。
“儿子,回家了,吃饭了。明天再来写吧!”
这个山小时候玩过,临摹碑文,他也喜欢做。
有时一天写上过二十小时。
“不行啊,祭司爷爷说把它记住了,才能教我看书呢!”
极在地上写的很认真,一笔一画的在写。
“儿子,你真要学,爸给你说个方法。”
“你过来,我给你说。”
极小跑着走到爸爸身边。
“你去做一些竹片,把碑上的字都刻到竹片上,这样你走到那都能看了,对吧!”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我找竹子去。”
极兴冲冲的就往溪那边跑去了。小溪那边长着许多楠竹。
“刀带上…”山大喊了声。
“恩,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