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章亦珊越生气,转身便想吩咐丫头婆子把门儿插上,不让任何人进来,一回头就看到躲得远远的几个丫头婆子。
早在她们两口子说话时,丫头们就自觉的退远了,根本不敢打扰主子交流感情。
小五看着娘子气鼓鼓的脸颊,就跟后山的松鼠似的,清了下嗓子,
“娘子放心,府邸被你打理的很好,尤其是海棠苑,更是严谨,没人敢乱嚼舌根。若是发现有哪个乱嚼舌根,直接发卖了便是。”
说着,小五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站立的丫头婆子,眼神冷肃。
听到主子的警告,丫头婆子呼啦跪了一片,哆嗦着表忠心。
“奴婢们不敢。”
不管是新来的还是以前的老人儿,对于眼前的知州大人都心存敬意和恐惧的。
自从他们来白府的这些日子,也早就看明白了,只要安分守己,踏实干活,主子们便不会为难人,也从未见哪个主子轻易打骂下人。
她们能留在府邸,庆幸的同时,心里也踏实。
章亦珊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瞪了眼小五,
“行了,都起来吧,该干什么都去忙。”
张妈妈起身后,立马招呼丫头婆子准备热水,让主子沐浴,小心伺候着。
他家姑娘和姑爷正是感情恩爱,蜜里调油的时候,若是抓紧时间,指不定明年就有小主子出生了。
来府城之前,宜人就曾再三交代,让她多注意夫妻俩这方面的事儿。
如今,根本就不用她多操心,两口子自己都惦记着呢。想想也是,都是干柴烈火的年纪,尝了荤,哪能忍得住?
早早生个大胖小子,她家姑娘也就彻底站稳了脚跟。
越想张妈妈越是高兴,就好像已经看到大胖小子向她招手似的,兴冲冲的下去准备了。
刚出二门,就看到书远和青松相携着走来,张妈妈眉头一皱,伸手拦下两人,
“都晚上了,你们俩找五爷事儿?”
书远看着张妈妈,拱了拱手。
“确实有点儿事儿跟爷禀报,不知妈妈可否通报一声?”
内院都是女眷,他们这些外男想找爷,就得让丫头婆子代为禀告。
听着这话,张妈妈虽然不乐意,但也不敢耽误爷们的大事。
但一想到屋内的情况,更不想让两人打扰主子们延续子嗣。
“我听说五爷明儿休沐,你俩找五爷可有要事?若是不重要,明儿禀报也是可以的。”
听着张妈妈的提醒,书远一愣,眨眼间就反应过来了。
五爷让他查路上遇见的那人,才知道他是周家的女婿。周家是北城区的商贾,人口简单,一会儿功夫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所以才来禀告。
但他也知道,他家爷确实没跟周家有任何牵扯,确实算不上什么要事。
想到这点,他冲张妈妈一抱拳。
“确实不算要紧,明儿再禀报也是一样的。我先回前院,若是有事,妈妈去前院儿招呼我一声便可。”
“哎好,怪不得五爷身边一直是你跟着,真是个机灵的小子。”
青松一看这架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妈妈,我禀告的事儿也不算急,明儿我再来跟娘子禀告也不耽误。”
“好好好,厨房里今儿煮了五香蚕豆和花生,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两碟子。明儿五爷休沐,不着急起,你们也好好歇歇。”
看着张妈妈离开,书远扭头看着青松,既然都不是重要事儿,应该也没什么隐秘才是。
“你有啥事儿要给主子禀报?”
青松也没隐瞒,书远本就是前院的总管,又是爷身边的人,没什么可隐瞒的。
“也没啥,前几天咱们家门口不是一直有人窥视吗,主母不放心,让我跟去调查一下,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打听周家的事儿。今儿算是了解通透了,想过来跟主母回禀一声。”
听着青松的语气,书远一愣,
“你也在调查周家?”
“是啊,周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是本地的商户,经营了几个大车店和客栈,人口简单,周家老两口就生了一个闺女,女婿是个老童生,一直寄住在岳父家读书考科举。”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上门女婿,我去周围邻居那打听了一圈,那些人对周家女婿了解不多,就说他天天抱着书本,几年来也没看到他考个功名回来。”
听着青松的叙述,书远眯了眯眼,拉着青松走向前院儿,
“我今儿也去调查了周家,跟你了解的情况差不多。就是不知这周家女婿为何认识咱家爷?”
他虽然疑惑,但也没想太多,本就是个不相干的人,打听清楚也就结了。
“啥?那人还认识咱家爷?”青松一愣,“你说他是不是爷的远房亲戚?”
“这个……还真不好说。”
书远一愣,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以前跟着爷在老家时,从未见过有什么亲戚过来,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倒也不奇怪,毕竟今日不同往昔了。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里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小雨,等白云溪睁开眼,便感觉空气中又凉爽了一些。
起来洗漱后,又在廊下练了遍八部金刚功,早餐就摆好了。杜氏也带着丫丫走了过来,帮着一起摆饭。
祝婆子看了眼门外,望眼欲穿。
白云溪弯了下嘴角,
“不用等了,咱们自己吃饭。”
昨天小五休沐,两口子新婚燕尔的免不了的折腾,起晚了有情可原。她又不是那种给儿媳妇立规矩的恶婆婆,自然不干涉年轻夫妻的生活。
听着老太太的吩咐,祝婆子答应一声,便进来伺候主子用饭,心里却忍不住感慨。
她家老太太真是心胸阔达之人,把儿媳妇当成闺女看待。自从她来到白家,便从未见老太太为难过家里的小辈。每天都一副温和的模样,就连对待府中的下人也从不见她疾言厉色。
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像今日这般情况,媳妇起的比婆婆晚,换做别的家,立规矩的惩罚必是跑不掉的。
白云溪:“……”
她不是把媳妇当闺女看,而是选择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