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媳妇的心声,白云溪忍不住感叹,多贤惠的好媳妇啊。
倒是小五,听着媳妇的语气,摇了摇头,“我就在外侧软塌歇息就行,离得近些,需要什么,我也能搭把手。”
“噗~,官人是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小孩子。再说有丫头在呢,用不着烦劳官人动手。”
听着这话,章亦珊忍不住喷笑出声,心里却很感动。
白云溪瞅着两口子,得,她就多余进来一趟。
“随你们自己安排吧,亦珊早点休息,娘先回去了。”
“娘慢走,辛苦您守我一天,”
她虽然在屋里生孩子,阵痛来临时,银杏为了宽慰她,就把外面的情况给她叙述了好几遍。说婆婆一进院子就命人熬鸡汤,熬补血气的粥水,还让祝嬷嬷抱了个盒子过来,听说是整根的人参。
更别说,外头还有大夫坐镇了。
作为婆婆,能如此全面,就足以让她感念一辈子了。
白云溪听着她感激的心声,不觉得有什么。
同为女人,她知道女人生孩子如过鬼门关,生死难料。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疏忽,更不会生出为难的心思。
回到榕树堂,就看到白安静在灯下做针线。
“娘,您回来了。”晚饭后,她一直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孩子,让大姐跟二嫂过去帮忙。
在几人中,她是最没经验的。
“你怎么还没睡?”白云溪看着她,不赞同的看她一眼。
“孩子们都睡,我等着娘回来。”白安静收拾好针线,让丫头准备洗浴的水,“今儿您守了五弟妹一天,肯定累了,我让人提前烧了水,您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白云溪看着闺女手脚麻利的给她准备里衣,面容娴静温婉,名副其实。
木桶里滴了花水,清香怡人。
白云溪坐在木桶里,眯着眼叹慰一声,“真舒坦。”
“娘,我给您按按,”白安静拿着布巾,浸了水覆在肩头,轻轻擦拭,趁着热气,轻柔地按揉起来。
“闺女,你今年二十六岁了,娘再给你寻个人可行?”白云溪眯着眼,轻声开口,
此话一出,白安静一愣,下意识的摇头,回过神才发现娘看不到,
“娘,我没想过再嫁人,我这岁数,除了跟人当后娘当续弦继室……您也知道,后娘难为。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我的性子就不是那种强硬的,即便嫁了人,有兄弟护着,也不一定能立的起来。”
白云溪:“……”
这人倒是有自知明。
“但是你还年轻,也不能一直守着啊。你跟你大嫂还不同,她有丫丫。你就不想有个跟自己血脉相承的孩子?”
眼看这家里每人都是一家子,独留她一个,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寂寞了。
听到娘的语气,白安静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曾经她也有过孩子的,是她不争气,没护住。
要不然,那孩子比壮壮还大一些呢。
听着闺女的心声,白云溪一愣,想到刘家的血脉,幽幽的叹口气。
“人各有命,有些事儿强求不得。你以后若是遇见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那个孩子还会回来的。”
“娘说的是真的吗?”白安静一愣,心里忍不住期盼。
“那是自然,以前是时机不对,那孩子也是个懂事的,没让你为难,自己走了。以后若是再来,只要你好好护着,定然能如愿。”
白安静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睛泛红。
等白云溪躺到床上,已经寅时了。
“娘,您明儿不用早起,五弟妹那里有我和大姐看着,你只管睡个自然醒。”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看着闺女出去,白安静闭着眼,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周公下棋了。
第二天等她醒来,已经午时了。
望着靛蓝色的床幔,白云溪发了会呆,不得不感叹,
果然是老了,竟然如此乏累。
古代人的寿命不高,平均五十多岁的寿命,七十古来稀。
撑着坐起身,才发现里衣系带开了。
低头看到下垂的胸,白云溪抿着嘴,一脸呆滞。
平日里有丫头伺候着也不觉,今日刚感叹岁月催人老,就看到两个大布袋,直接就心塞。
原主用这两张口袋养育了五个娃,出了大力,立了大功。
如今口袋空空,就剩两张皮了。
“不忍直视啊,”白云溪拢上里衣,系上带子,眼不见心不烦。
“老太太醒了?婢子伺候您起身。”石榴听到动静,叫着秋葵端着水盆进来伺候了。
石榴把床幔挂在钩子上,轻笑一声,“咱们家里有喜事,应该穿的喜庆些,奴婢给您准备了那身酱红色衣裳,再搭配两支老银簪,必然贵气喜庆。”
“行,就听你的。”白云溪回过神,轻笑一声。
穿戴好,洗漱过,喝了碗肉泥粥,吃了一笼小包子,稍微休息,就去海棠苑看了章亦珊。
看着她额头戴着宽边加厚的抹额,绣着缠枝莲,还怪好看。
坐月子的人,额头不能招风,得包起来。
“怎么样,饭菜还可口不?”
“娘,都好呢。大姐和三姐一直在院子里忙活,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你现在坐月子,旁的自然都不用你管,一切等你出了月子再说。”白云溪轻笑一声,陪着她说几句话,就让她躺下休息,“我去隔壁看看孩子。”
奶娘带着孩子就住在隔壁,伺候吃喝拉撒睡,醒着的时候,抱过来看看就行。
昨日媳妇生孩子,今日小五特意请了一天假,此时正在书房给孩子起名字呢。
看到白云溪过来,小五连忙起身,“娘,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媳妇平安生产,可给你岳父岳母报喜了?”
“已经写了加急书信,送去了驿站,”
“如此就好,也不知亲家母的身体如何了,这次能不能过来?”
白云溪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张宣纸上以和字起了不少名字,微微一笑,
“选好了让你媳妇也看看,让她选个顺眼的。”
“娘放心,我筛选过后就让娘子过目。”
他早就开始想儿子的名字了,就是一直没寻到最好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