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会在兰家楼船之上,还与兰倚对饮,谈笑风生?”
卫府楼船之上,大魏世族齐聚一堂,目光尽在远处的陆玄楼身上。
大魏世家步步紧逼,眼看就能将兰家家业据为己有,陆玄楼此刻出现在兰家楼船,这可是不是好兆头啊!
“难道殿下想坐收鱼温之利,背着我等独吞兰家?”有人凝神发问。
“我等世族不点头,谁能独吞大魏世族?”
卫仲鸣替陆玄楼开脱说道:“殿下早就怀疑兰家与宋人余孽有染,依我之见,应该是殿下在试探兰家。”
“既然我等已经出手,殿下只需要做等兰家气弱,何必多此一举呢?”
自从卫仲鸣见过蜀王陆玄楼,俨然成了蜀王麾下走狗,众人对他的话也有所怀疑。
“蜀王殿下奉命入蜀,已经一月时间,至今一无所获,陛下若是怪罪下来,蜀王殿下难以交代,自然是坐不住了。”卫仲鸣解释说道。
“一无所获,不见得吧?”
有人说道:“我等世族自查,找出不少宋人余孽,只要撬开他们的嘴巴,怎会耽误蜀王清剿宋人余孽呢?”
“宋人余孽的骨头很硬,嘴也不软,十八般刑罚下来,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卫仲鸣说道:“蜀王殿下已经下令,七日后于城外处斩宋人余孽,希望能引出宋人余孽,蜀王殿下是真急了啊!”
就在众人说话之时,兰倚去而复返,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清雾胧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薰衣草荷包,不时散发出阵阵幽香。
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举止优雅,清丽脱俗,气若幽兰,魅而无骨,俨然一个羊脂美人,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眉若远山,明眸善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姑娘真绝色也!”
陆玄楼感慨出声,兰倚虽是美人,也算不得闭花羞月,如今着一身剑舞之裙,真叫人惊艳啊!
“剑来!”
陆玄楼大笑出声,一柄优雅长剑凭空浮现兰倚身前。
“天兵!”
兰倚微微惊讶,优雅长剑虽是有缺天兵,可也是极为难得宝物。
“献丑了!”
兰倚握剑在手,开始起舞,只见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剑气自楼船荡漾而出,竟让秦淮两岸花卉飘零,花瓣飞入楼船,铺满甲板,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后退,满地花瓣如衣袖,随之飞舞。剑影、人影、花影交错,华丽、优雅、潇洒尽在其中。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这才是剑舞真正的精髓,将凌厉剑势隐藏于优雅之中,防不胜防。
花袖与白色身影一同落下,一道剑光起船中。
陆玄楼慵懒躺在坐榻之上,剑光来袭也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赌兰倚不敢杀他,至少不会用他的剑杀他!
果然,在离陆玄楼不过咫尺的时候,剑光陡然凝结,消散于无行,陆玄楼抬头,与兰倚举目相视,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任花落如雨…
“公子不怕吗?”
兰倚笑问出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得不承认,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怕姑娘杀我?”陆玄楼反问道。
“刺杀蜀王殿下,那是诛九族的死罪,小女子哪有那个胆子?”
兰倚还剑入鞘,身形陡然跌入陆玄楼怀中,双臂搂住陆玄楼脖颈。
温香软玉入怀,本该心猿意马,陆玄楼却是不动如山,绕有兴趣看兰倚媚眼如丝。
“以我的容貌,不至于让姑娘投怀送抱吧?”陆玄楼笑问道。
“但以公子的权势足以让无数女子趋之若鹜了。”
兰倚轻笑问道:“蜀王殿下,剑舞好看吗?”
“千剑归一途,无非横竖。”
陆玄楼笑道:“与剑舞相比,本王还是更喜欢我大魏剑侯的剑,那是真正的杀人剑。”
“蜀王殿下的风流传遍大魏,却不曾想蜀王殿下竟是不解风情之人,害我白忙活一场。”
兰倚自陆玄楼怀中起身,再无轻佻模样。
“又是剑舞,又是投怀送抱,说吧,你有什么目的?”陆玄楼问道。
“群狼环伺,小女子精疲力尽,想请蜀王殿下帮我兰家渡过难关。”兰倚恳求说道。
“兰家是一块肥肉,大魏世族盯的很紧,本王帮你兰家,岂不是与大魏世族为敌?”陆玄楼撇嘴说道。
“堂堂蜀王,竟然也怕大魏世族?”兰倚戏谑说道。
“激将法,本王不吃这一套。”
陆玄楼说道:“本王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帮兰家可以,先让我看到诚意。”
“一言为定!”
兰倚说道:“此处人多嘴杂,不便说话,小女子明日在兰府恭候蜀王大驾。”
“好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神武卫明察暗访一月有余,未曾找到半点蛛丝马迹,让陆玄楼愁苦难言。
谁成想今日好事连连,不过是逛了逛秦淮河,先与剑圣共饮,后观剑舞,最后竟有兰倚弃暗投明。
“也不知这诚遗意能让我有几分满意啊!”
陆玄楼与兰倚先后离去,随即便有兰家之人偷偷摸摸混入大魏世族楼船之上,将陆玄楼与兰倚的谈话一次不差的告知大魏世族。
听闻陆玄楼有意帮助兰家对付大魏世族,众人勃然生怒,大魏世族苦心经营,居然是为他人做嫁衣。
“卫仲鸣,蜀王如此行事,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若非卫仲鸣屡次替陆玄楼开脱,他们如何能轻信陆玄楼,步步紧逼,让兰倚走投无路之下,向陆玄楼寻求帮助。
“诸位稍安勿躁,依我之见,蜀王殿下应有谋划,未必是真心要帮兰家啊!”
卫仲鸣强行解释一波,但事到如今,陆玄楼之心,已是人尽皆知,任卫仲鸣口舌,大魏世族为不会相信,纷纷怒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