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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女神、大地母神、风暴之神......六位正神的圣徽,以及......”

安德森挨个确认了门扉上徽章图案,眼神中带着惊异,“为什么多了一个?”

安格妮丝紧紧盯着那从未见过的符号和图案,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是一个仿佛门扉又仿佛倾倒的圆杯般的图案,无尽仿佛波涛,又仿佛花朵般的东西从其中奔涌而出,一直流淌到无法探知之处。

艾德雯娜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个图案,没有说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整个大厅里除了几人的呼吸声一点声音也没有。

“进去看看?”不知过了多久,安德森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进哪一个?”斯巴斯涅列基出声问道。

“不同神明的圣徽肯定代表着门后有不同的东西,”安德森嘿嘿一笑,出声说道,“每个人肯定心里有不同的判断,嘿,不一定愿意告诉其他人的那种......”

“在我知道的一些禁忌的知识里......”安格妮丝突然出声,又停顿了一下,在艾德雯娜开口前出声说道,“六神曾经与特伦索斯特王朝关系密切,而第四纪的大贵族对于神灵的态度在我们今天看来可能不够尊重。”

“什么程度的不尊重?”安德森兴致勃勃地问道。

“想知道?”安格妮丝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轻声说道,“那需要一些额外的价钱。”

“那算了,”安德森说道,他耸了耸肩,“那‘价钱’我不一定付得起。”

“所以我们先进那一扇门?”斯巴斯涅列基近乎忍无可忍地放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也许除了最后一个,其他都没有更本质的区别,”安格妮丝声音平静的说道,她的话语停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奥克法,“我想先进有大地母神圣徽的门里看看。”

斯巴斯涅列基似乎下意识地惊异了一下,又在下一刻反应了过来。

“说实话,波耶西亚女士,你大部分时候严肃得像是一个鲁恩人,”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我都差点忘了你是费内波特人了。”

“我们不能让刻板印象代替我们的认知。”安格妮丝耸了耸肩说道。

“有道理。”斯巴斯涅列基点了点头说道,“我选择有战神圣徽的门。”

“我和波耶西亚小姐一起。”奥克法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选择有知识与智慧之神圣徽的那一扇。”艾德雯娜开口说道。

安德森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带着不易看出的郁闷。

“我感受到了排挤,”他用几乎难以听清的声音嘟囔道,“明明只是偏科......”

“所以你想去哪扇门?”安格妮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着他问道。

“‘风暴之主’吧,”安德森叹了口气,说道,“来海上之后或多或少信了一点。”

安格妮丝笑了笑,没有再理会,她迈步走到了绘有大地母神圣徽的门前。

由麦穗符号、鲜花符号和泉水符号簇拥的一个简笔婴儿的符号在有着劈砍般纹样的黑色高大石门上有着说不出的庄重肃穆感,和费内波特大部分城市里伴随着鲜花的教堂墙上铭刻的大地母神圣徽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安格妮丝伸出手,按在沉重的石门上。

“我们直接进去?”奥克法在安格妮丝身后问道。

“当然,”安格妮丝点了点头,“或者先向母神祈祷一下?”

奥克法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在胸前先做了一遍祈祷手势。

安格妮丝忍不住失笑,手上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她微微用力,生涩沉重的摩擦声响起,黑色的石门缓缓向后敞开。

内里的场景一点点展现在安格妮丝的眼中。

像是教堂里最常见的祈祷室,首先映入安格妮丝眼中的是几米长宽的空地,铺着麦穗色的石板,接着是个近一米高的平台。

平台上是一尊四五米高的洁白石雕,它是一位丰腴柔美的女士,脚底生长着麦穗,环绕着泉水,衣裙飘逸外荡,插着各种草药花朵,并描绘着不同动物的形象。

这位女士的胸口高高鼓起,她一手持着双蛇缠绕着权杖,另一只手臂抱着一个藏于襁褓的可爱婴儿,整体圣洁而端庄。

“这是亵渎!”奥克法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这是亵渎!”

安格妮丝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那雕像手持的双蛇缠绕的权杖上,心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违和感。

也许是因为这种元素没有在圣徽上体现出来,安格妮丝下意识在心中找了一个自己都难以认同的理由。

耕种者和药师两条途径无疑都偏向生命方面,但具体来讲绝对有着明显的区别。总体来看,耕种者更偏向大地的丰饶,而药师无疑更偏向生灵自身的生机与灵性。

在这两个序列中,治疗的能力更像是更本质的能力所衍生出的手段,绝非途径更本质的特征。

也许这就是这个元素没有出现在圣徽上体现出来的原因?

安格妮丝有些不太肯定地想道,她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却始终没有头绪。

“这是亵渎!”奥克法的愤怒仍然没有平息,他的声音打断了安格妮丝的思绪。

“我以为你在上一次探索后已经做好了准备。”安格妮丝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地说道。

奥克法沉默了下来,看着安格妮丝,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安格妮丝的视线在更靠**台的空地上停留了下来,一侧眼底细碎的黑色浮浮沉沉。

“序列的顶端对序列的下层有着近乎决定性的影响,”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声音在安格妮丝耳边响起,“那么有没有一些特殊的情况,能让序列的下层对序列的顶端造成影响?”

“没有可能,”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冷淡而毫不客气,“除非看起来处于序列的下层,事实上处于更高的顶端。”

两个声音完全消失,洁白的石雕依旧圣洁而端庄。

但在安格妮丝一侧视野中完全的空地上,一双近乎完全隐藏在暗淡的光晕中的眼睛在她另一侧的视野中一闪而过,带着仿佛圣人向着迷路的羔羊张开怀抱的悲悯,又似乎有一种近乎扑面而来的极致哀恸。

“走吧,”安格妮丝开口说道,“看来这里只有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