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有个女儿,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就在这庄园内,我给你带路,你得赶紧过去把她抓了献给你们主君,那肯定是大功一件,不然万一她被这些叛……士兵给玷污了,功劳就没那么大了。”
“好了,赶紧闭嘴吧,这话你他么都说了几十遍了。”
前往少女宋倩茹闺房的路上,李息不耐其烦地听着身边胖子宋察的好言劝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什么宋家小姐,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美若天仙,在他看来,估计也就是比贺家这些丫鬟漂亮些,顶多也就跟那天在海上见到的主君堂妹差不多姿色。
那天搬运木箱时,偶然看见商船上主君那个堂妹,顿时让李息感觉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仙女,跟主君那位堂妹一比,自己的初恋苏婉都显得姿色平平,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比主君堂妹还貌美的女子呢?
“小兄弟,你赶紧啊,要是慢了,我那女儿就真的要被那些人玷污了,那样的话,你的功劳就没了。”
为了活命,宋察脚踹自己的老师,如今又厚颜无耻地把自己的女儿出卖给农奴军。
“他麽的,都跟你说了闭嘴,再敢啰嗦,我把你手脚挑断,反正主君只要你的人,没说要死的还是活的。”
李息此话一出,吓得宋察冷汗直冒,再也不敢罗里吧嗦。
不一会的时间,李息在宋察的带路下来到一处楼阁,并进入楼阁二层。
“就是那间房子。”浑身赤裸的宋察朝着其中一间房子点点头示意,还不忘对李息提醒:“进去以后,得赶紧冲过去把我那女儿绑起来,免得她自杀,我那女儿自小孤傲,绝不肯屈身事贼……哦不,事、事……额……”
宋察觉得屈身事贼这个词可能会得罪这伙胶东兵,所以想换个词,却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词。
“闭嘴吧你!”
李息训斥了一番宋察,然后推开这件屋子的房门。
顿时,沁人香味扑鼻而来,入眼所见的是一位倚在窗台遥望庄园内惨状的金丝雀一般的少女。
而那个少女似乎早已习惯有人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她的闺房,所以当李息推门而入时,少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都懒得看门口的情况,依旧只是看着窗外由杀戮构成的凄美风景。
看着背影,应该长得还行,抓起来献给主君,应该能加不少战功分。
这般想着,李息一把上前抱住少女。
被抱住的少女却并不惊慌,只是怨恨道:“你还是听从父亲的建议,要对我用强了吗?闻名于齐国、素有圣贤美名的贺老夫子,也不过是这般俗人罢了。”
言语间,还带着几丝嘲讽,似乎是揭穿了一位德高望重老者真面目的得意。
李息听不懂少女这莫名其妙的话,将少女转过身来,对其凶狠狠道:“你就是宋察那个死胖子的女儿?”
“嗯?”听到陌生声音,看见李息那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又瞅见一旁被扒下华服跪在地上的父亲宋察,少女先是一愣,随后却不是害怕,而是对跪在地上的父亲嘲弄:“伱也有今天呀?我的父亲大人!根据我对您的了解,想必是您把他带过来的吧,只是为了活命吗?我可怜的父亲大人!”
在被李息捕获的一瞬间,宋倩茹已经做好打算,等李息准备玷污她时,她便用取下头上的金钗刺进自己脖颈自杀,而在临死前,她还想多嘲讽嘲讽自己的这个无情父亲,也算死而无憾。
“倩茹,我……我……”狼狈的宋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面对自己女儿,脸上都是羞愧之色,可是在看到女儿满脸淡然绝决时,赶忙对李息提醒道:“小兄弟,我女儿要自杀,金钗!”
正因为宋倩茹天仙般的美貌而大脑死机的李息瞬间清醒,连忙抓住宋倩茹想要取金钗的纤柔嫩手,并吞了吞口水对其问道:“你、你是天上的仙女吗?”
宋倩茹还想挣扎,但一个少女又怎么可能扭得过李息,随后便被李息用屋内的布帘绑了起来。
一旁的宋察还露出讨好的笑容提醒道:“小兄弟,隔壁一间屋子有绳子,那个绑起来结实些。”
挣扎无用的少女宋倩茹面如死灰,眼中留下两行悲泪,被李息押送着前往主君营帐。
不一会,李息等人走下楼阁,出了庄园,来到主君营帐外,却见主君正在与贺老夫子谈话。
“贺老夫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是乖乖交出宋察,献上百金,又岂有今日之祸?”
“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我贺信虽是老朽之身,却也不会屈身事贼。”
“谁要你屈身事贼了?你也配?让你做我的农奴都是浪费我辽东王家的粮食!哈哈!!!”
贺老夫子一副大义凛然,谁知那王家主君却是个粗人,根本不屑于招揽他这个读书人,还嫌弃他太老不能当农奴。
“你!”
噗!
贺老夫子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心中郁闷至极,竟是吐出一口心血。
这时,被重甲士卒拦下的李息跪下向主君恭敬大喊:“农奴兵李息,求见主君!”
正在调戏贺老夫子的王家主君这才转头看了眼跪在亲卫脚下的李息,突然想起来今天第一个先登的和生擒贺老夫子的都是一个叫李息的农奴兵,于是对李息威严问道:“哦?可是那个先登城墙,生擒贺家家主的李息?”
“正是小民!”
李息欣喜回答,此刻的他有着搬运沙袋、先登、斩杀贺家乡勇两名、生擒贺老夫子,生擒宋家家主、捕获天仙般的少女等诸多功劳,晋升大队长就在眼前,说不动还能一步登天,成为主君亲兵。
“起来吧。”主君淡淡说道。
“谢主君!”
李息起身,并继续禀告:“启禀主君,我还生擒了宋家家主宋察,并捕获一个仙女,其乃宋家家主之女”
“仙女?”
主君有些好奇,看了眼梨花落泪凄凄惨惨的少女宋倩茹,顿时也被其美貌所惊,竟是从战车上走下,用手指勾起少女的下巴,双眼充满爱恋地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君非君兮,臣非臣兮,孤叶有生,落花无红。”
“妾已是死人,将军何必多问。”
却不料,少女说着一番奇怪的话,说完还看了眼一旁郁闷吐血的贺老夫子,对其嘲笑:“夫子您德高望重,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为何受辱于区区一介匹夫,莫不是夫子原来也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枉读那许多圣贤书。”
“倩茹,你!”
噗——
本就受辱郁闷的贺老夫子被自己最心爱的少女如此嘲讽,心中更加受不了,竟然又吐出一口心头血。
一旁的王家主君王泰浩有些不满了,对少女说道:“姑娘为何说在下是一介匹夫?在下以区区八百士卒横扫琅隗、乐安二县,此二地之齐人闻我名无不丧胆,天下岂有如我这般的匹夫?”
说罢,又“锵”地一声拔出长剑指向瑟瑟发抖的宋察,并轻笑着对少女威胁道:“也罢也罢,既然姑娘认为在下是个匹夫,那在下便做匹夫该做之事,姑娘若是不肯从了我这个匹夫,今日便杀了姑娘的父亲。”
“孟子·离娄下篇有云,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却不料少女宋倩茹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话说到一半又看了眼跪在地上求饶的宋察,随后继续冷笑道:“君如父,父亦如君,臣如子,子亦如臣。将军要杀桀纣之君,商汤周武又岂会因此感到悲痛?”
“额……”王泰浩显然没听懂这些话,只是从话中隐约明白眼前少女似乎并不在乎其父亲的死亡,甚至还感到开心,顿时感到不解,对宋倩茹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沉默良久后对其笑道:“姑娘有大才,可愿随我前往辽东,教导我王家子弟百家经典?”
“难道妾身还能有其它选择吗?”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