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空出现的兽爪很是突兀。
它似乎是某种巨大野兽的一只前腿。
前腿连带着爪子有一座四层楼般那么高,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藏蓝色的长毛。
而在腿的末端,有一股浓郁的血气逸散出来,若是站在上空,就能看到腿部末端的横截面是一片鲜红的血肉,像是从某只巨大的野兽上刚撕扯下来一样。
李秋此时的脸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
仅仅是维持着这一只兽爪,他体内的血气与寿元就在急剧消耗着。
本来这只精怪以他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从铜铃中召唤出来的,不过若只是借用它的一部分力量,李秋现在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藏蓝色的兽爪重重地压在根茎上,直接将那黑色的巨物给压弯。
兽掌上四道如月牙般的弯钩死死地锁住根茎,不断地向下拉扯着。
兽爪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将根茎不断地向下拉扯着,成功阻止了这一道根茎的继续延伸。
三道锐利的剑影依旧在玄洪道人控制下不停地斩在茧球上,但难以突破外面那层墨绿色藤蔓的防御。
玄洪道人长袖一挥,三张闪烁着金光的符箓从他的袖中飞出,分别贴在了三柄飞剑的剑刃上。
耀眼的金光从剑身上迸发出来,原本白色的剑芒瞬间变成了刺目的金色。
在符箓的加持下,每一把飞剑的强度都增加了不少。
三柄飞剑的斩击更加灵动,斩击的次数越发的频繁,已经有不少墨绿色藤蔓的残枝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呼!”
玄洪道人长嘴哈气,三朵三昧真火自他嘴中喷涌而出。
之前他的丹田中只温养着两朵三昧真火,就在几天前,他成功温养出了第三朵三昧真火。
三朵三昧真火分别融入到三柄间的剑身中去,原本剑身上的剑芒再次发生变化,一道道金红色的剑芒朝着四周迸发。
金光火灵剑阵。
这是玄洪道长目前能使用出的最强剑阵。
狂暴的剑气纵横于天幕之上,三道飞剑相互交错间,已经斩去了一大片墨绿色的藤蔓。
玄洪道人手上的法决一变,三道飞剑重叠为一体,一道巨大金红色剑影在天空中浮现,裹挟着庞大无比的剑气朝着茧球斩下。
“断!”
玄洪道人爆喝一声,想要将那茧球从中间斩开。
“够了!”
一声非人的怒吼声从茧球中传来,只听“轰”的一声,一片片墨绿色的藤蔓爆裂开来,竟是将那天空中的巨大剑影给震退。
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或者说它就不应该称之为“人”。
它的四肢像是一堆堆墨绿色的粘稠液体,你很难分辨那是一滩液体黏连在了四肢上,还是它的四肢本来就是由一滩黏液构成的。
四肢的表面鼓起一条条血管的凸起,那些凸起在不停的扭曲蠕动着,就好像那些液体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游动。
这东西没有脖子和头颅,但在他的胸部中间有一张惨白的人脸,这张脸上布满黑色纹路,狰狞而充满了戾气,正咬牙切齿的盯着玄洪道人。
“该死,他还是失控了!”
远处站在城墙上副教主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眼瞳里流露出一丝怨毒。
“您应该预料到的。”
站在一旁的傅鸿林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他早就已经猜到是这种结果。
“是的,我早该预料到的……”
副教主喃喃自语着,随后他扭过头来,看向傅鸿林。
“如果我选择的是你,你会吃下那枚碎片?”
“属下自然会的。”
傅鸿林平静地说道,就算被副教主那双怨毒的眸子盯着,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但我根本就不会把碎片给你。”
“因为我从来都没信任过你,傅鸿林。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教主大人会选择让你加入神教。”
“你现在可以走了,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进入城中。”
副教主转过头去,继续望向远处。
“属下明白。”
听完副教主的话,傅鸿林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重新带上兜帽,朝着城外一跃而下。
……
“我滴妈呀,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见平看到半空中的那个人形,被震惊地张大嘴巴。
“平儿,退后!”
玄洪道人低喝一声,直接御空飞行到天上。
“老不死的,老子早就想杀你了!”
非人的声音从那张惨白人脸的嘴中传出,人形四肢瞬间拉长,四道墨绿色的触手朝着玄洪道人攻去。
玄洪道人手掐法决,口诵真言,周身爆发出一股耀眼的金光。
四道触手狠狠地甩在玄洪道人的金光上,却不能寸进分毫。
“死!”
下一瞬间,人形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弹向玄洪道人,将玄洪道人的身体从半空中砸落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玄洪道人被砸落到地面中,一阵沙土形成的烟雾从地面上涌起。
墨绿色的人形从半空中消失,下一刻,地面上浓郁的烟雾仿佛被什么极为快速的东西给吹散,疯狂的击打声从地面中传来。
人形的四肢不停砸在玄洪道人的护体金光上,无数泥块伴随着碎石飞出,地面在狂暴的力量下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师父!”
见到自家师父被那东西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于见平焦急地喊道。
“先杀你这个小东西!”
瞬息之间,一道墨绿色的触手坑洞中伸出,直刺于见平的头颅。
以于见平的反应速度此时连后退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锐利无比的触手马上洞穿自己的额头。
“吵死了。”
一道声音从于见平的身边传来,那触手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此时它与少年的额头只有一寸的距离。
摸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惊魂未定的于见平看向旁边的说话之人。
“小、小红姐?”
站在于见平身边的正是董小红。
但董小红脸上的表情早已不是之前的慵懒之色,而是一种于见平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的神色。
那是一种癫狂到极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