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一天的夏子峰,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
吃饭期间,母亲说以后每天多给夏子峰十块钱,让他自己早上买早餐。
夏子峰顿时喜笑颜开。
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他吃早餐了,也能够更早的去冰壶社练习。
晚上躺在床上,夏子峰一夜都没有睡好。
手腕上的痛感,折磨着他,让他难以入睡。
尽管如此,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并没有耽误早上的训练。
既然已经准备做好这件事,他就要全力以赴,早日达成目标。
可是,他低估了伤痛,带给他的困扰。
因为左手的挫伤,让他拿不了毛刷杆。
索性,他将毛刷丢在一旁,完全凭借这几天来,形成的肌肉记忆,进行训练。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了毛刷杆的支撑,他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一个小时下来,居然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
早训完毕,他大汗淋漓地回到了教室。整整一天,他都垂着左胳膊听课。
下午第三节课,物理进行阶段性摸底考试,老师见他一直垂着胳膊,认为他有抄题的嫌疑,所以,一直在他的身旁转来转去。
考完试之后,便是自由课时间。
夏子峰一只手收拾着书包。段三德发现他的行为有些怪异,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事。”夏子峰摇了摇头。
见他不说,段三德也没在意,于是拎着书包去隔壁班找杨子峰了。
几个人陆续走进了冰壶训练室。
王长江依旧怀抱着冰壶,望着窗外发呆。
当年最后的一壶,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按照自己的水平,以及对赛道的熟悉情况,王长江觉得根本不应该失误的。
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最后一壶传击打飞对方的三颗冰壶,这一局就反超对手,从而赢得比赛。
可是,为什么没有成功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能倒流。
如果当时按照教练设计,那么就进入到加赛阶段。
也不至于丢失了那一场比赛。
这是命运在捉弄自己吗?
王长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三德子,你说教练,为什么要看外面的那颗大槐树?”杨子朝的胳膊肘,撞了一下身旁的段三德。
“我也不知道啊。”段三德说道。
王长江扭过头来,才发现,这几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他放下怀中的冰壶,脸色肃然地说道,“上周的动作,你们几个练习的怎么样了?”
杨子朝抱着肩膀,“那么简单的动作,还用得着练吗?”
在他看来,玩冰壶可比篮球简单多了。
没有肢体上的对抗,只要将冰壶推出去就成,那太简单了。
“是嘛。”王长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你练得不错,那么你先来吧。”
今天只要所有人都练不好,那么王长江就有了解散冰壶队的理由了。
反正自己也不想带学生,大家各自散去,谁也别耽误谁的时间。
杨子朝蹲在起蹬器旁,仔细回忆了上一次做这个动作时候的情景,然后蹬了出去。
这次的动作,并没有第一次那样平稳,由于左脚受力点不对的原因,虽然竭力让自己保持身体的平衡,没有像当初夏子峰第一次那样,摔个狗吃屎,但是,滑行的轨迹明显偏了。
冰壶也沿着围栏挡板滑了出去。
练了一周,就练了个这,王长江心中早已经把他否掉了。
杨子朝站起来,还沾沾自喜呢,“怎么样,我的动作潇洒吧?”
段三德不失事宜地伸出了大拇哥来,“牛。”
“渣渣。”苏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杨子朝顿时犹如鹰眼一般狠毒的眼神看向了苏墨。
这小子真是找死,竟然敢讽刺自己,下了课之后,一定要给他好看!
“段三德,你来。”王长江说道。
段三德走了过去,他也做了一个投壶的动作,蹲下,重心压到左脚上,然后起蹬。
滑行的过程中,他的手轻轻扶了一下地面,毛刷也掉在了地上。
王长江冷笑,别管水准怎么样,单凭他的体型,就是不是训练的料。
“苏墨。”王长江喊道。
苏墨做了一套动作,虽然依旧不好,但是却中规中矩,发挥稳定。
冰壶没出所料,直接滑出了后卫线。
“就你们这种水平,还想练习冰壶吗?”王长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看还是解散吧。”
此言一处,所有人都震惊了。
没想到刚刚成立的冰壶队,现在就解散了。
“教练,我还没练呢。”夏子峰说道。
王长江上下打量了夏子峰一眼,“你练什么,练嘴啃泥吗?”
顿时,杨子朝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练不好!”夏子峰反问道。
他已经受过太多人的白眼,现在,就是连教练都看不起他!
今天,自己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给王长江说话的机会,直接走到了起蹬器旁。
因为左手有伤,他并没有选择拿毛刷,而仅仅是左手做了一个拿毛刷的动作,让自己身体保持平衡。
王长江觉得他的行为有些怪异。
“你怎么不拿毛刷?”
夏子峰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四十米外的大本营。
一颗心砰砰剧烈跳动着。
他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然后蹬了出去。
滑行平稳,手臂笔直。
投掷线近了,更近了。
请抬手臂,松手。
冰壶匀速地沿着中线滑了出去。
最后,停在了营垒的边缘。
当冰壶停住的那一刻,几个人全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夏子峰。
“为什么不拿毛刷。”王长江瞥了一眼冰壶,冷冷地问道。
夏子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别人都拿毛刷,我也拿毛刷,那怎么能显出我的水平呢。”
现在,他终于有了骄傲的资本。
苏墨怎么样?
还不照样被自己比了下去!
王长江的眼尖,他早就看出夏子峰的胳膊不对劲儿。
他抓起夏子峰的手腕。
“啊。”夏子峰尖叫了一声,立刻缩回了手。
他咧着大嘴问道,“您,您干嘛呀!”
“你的手腕,怎么搞的?”王长江严肃地问道。
“不小心挫伤了。”夏子峰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