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于是灰头土脸了瞪了馆长一眼。
有点自我解嘲似地走开,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什么!
越想越气,嘿,这死猫,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鬼,馆长,我命令你现在立即给我现形!”
我最后实在忍不住,跳起来居高临下的指着它吼道。
它居然轻轻一跳,直接停在空中飘浮起来,甩着尾巴,露出招牌式的鄙视别人的微笑!
它悬在空中,然后慢慢朝我走过来,用它那双可以凝视人抽取人灵魂的眼睛看着我。
“你……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往后腿了一步!因为它那黑色的大鼻子已经贴在我鼻头上了。
湿湿凉凉的,气息里带着一丝微凉,却有一点迷香,像极了夏夜里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偶而飘过的植物的清香。
我退一步,它却依旧向前走了一步,抬着头,将它的眼睛保持在我的眼睛上面的位置,俯视着我。
“居然敢命令我?”耳朵里传来一个参合了电子和人声的声音……
我莫名有点心虚,于是一闪身跳出去与它拉开距离……
惹不起惹不起……快闪吧!
我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今天万不能再迟到了……
冲到食堂用早餐的时候,却见张毅和熊新,还有霞姐坐一起在说着什么。
哦,霞姐,叶朝霞!这个字要读 chao!
同样也是我们火葬场的家属员工,我们一起长大的姐妹。
虽然她的年龄比我们大八岁,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可是还是依然单身,连一点结婚的想法都没有。
因为她比我们几个大得要多一些,所以小时候长期是我们几个小屁孩跟着他们几个稍大一点的后面,不过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大孩子们在玩什么。
所以我们几个都觉得她像我们的大姐姐似的!
“霞姐,今天有空没有给自己做份精致的早餐!”
我笑眯眯地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碗豆浆坐在她旁边。
“我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呢,这才把上个月的月度财务报表做完呢!
我倒是听说你这段时间快成新闻主角了啊……”
霞姐眨着她一双丹凤眼,一头齐耳的短发,让人感觉特别的职场精英的感觉。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去一家甲级写字楼当金领白领什么的,过那上午开会,下午喝茶的日子。
可是这是她想像的工作,谁不知职场的人都是加班狗啊!
我听她这么一说,只是讪讪一笑,嘴巴一撅,“谁说的?”
“还能有谁,听说你去福利院大手笔捐了五万,海灵,看不出来啊,这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我一听,默默的丢了两个白眼珠子给张毅。
张毅一见,只得默默地低着头开始喝他面前的那碗稀饭。
我笑了一下:“唉哟,霞姐,我有多少钱还瞒得住你这位财务总监嘛!”
“什么财务总监,我就是一个火葬场的收款的!”她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用筷子在稀饭碗里打着圈圈。
我一见她又是犯了那职场精英白日梦幻想症了,于是碰了一下她的胳膊,“霞姐,工资什么时候发啊?”
我这话一说出来,饭桌上的张毅,熊新,连旁边桌了五六个人也同时扭头过来齐刷刷地盯着霞姐。
“看我做什么?每个月十号发工资啊,这不是还有两天吗?”
人们期待的眼神又暗淡下去,又各自默默地低头吃东西。
霞姐突觉自己没有给大家带来好消息,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闷,也不太好意思。
于是她突然说:“海灵,我倒是有两个好消息要给你说!”
“啊?”我一听,立即瞪着一双杏眼,眼里闪着星星看着霞姐。
她这么一说,连旁边的张毅和熊新的注意力也再一次调动起来:“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熊新占着似乎比我们大一点,就好似于霞姐一辈似的,开始拿腔拿调的扮演大哥的角色。
霞姐笑一下道:“海灵不是都已经工作四年了嘛,老场长退之前给她申请了福利分房。
我们场里在商圈买的那几栋福利房,都是按资论辈的分配的。
本来你们一家老早就该有房的,可是你爸你妈都是倔驴,都不愿意搬,非要守着这火葬场里边的老房子做什么。
这一拖都拖了好久了,这下他们也走了,也只得用你的名额来分房了。”
我一听,一时沉默不语。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她见我没有说话,一脸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失落的样子,连忙说:
“怎么,你也不想搬啊!我听说老场长是花了好大劲才给你争取来的,你可别又放弃了!
再说,这次你不要也不行……”
她一边说一边神神秘秘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因为你们住的那栋老房子据说彭场子已经准备拆了!”
“什么?”我一听,立即跳起来:“不能拆!”
我大声地吼起来,从坐位上站起来!
“我现在就去找彭场长去,我不要什么新房子,我就要住在这里!”
我说着,丢下碗,就要往外跑……
“喂,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来气就发疯。张毅你快拉住她!”
霞姐一边说一边招呼张毅来拉我。
张毅和熊新也立即拖住我,将我拉回去:“你先不要急嘛,这事不是还没定嘛,你这突然冲去,一会儿本来可能没定的事,都被你给闹砸了!”
“哼!总之,这房子我绝不同意拆掉,我也不想要什么新房福利房,我就要一辈子住这里!”
我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身后传来霞姐的声音:“你们看她,都是你们两个从小宠她,她一直住火葬场里边?她还想不想结婚啊!”
“你不是也没结婚吗?”
我在张毅最后一句话中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我悻悻地回到家里,一下子坐在那空荡的客厅中间,陷入无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