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笑眯眯的看着李承乾,轻轻一礼,恭敬说道:“太子请先说。”
哼!
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心中不满,李承乾还是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骂了一句MMP。
定了定神,李承乾举着手中笏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子,照着读道:“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情启奏。”
“是这样,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硬说起来,倒算是一件新鲜事儿。”
“新鲜事儿?”
“是。”李承乾答应一声,继续说道:“儿臣听人说起,昨夜在修真坊,晋王给马周庆祝了生日。”
“哦,对了,这个庆祝生日,就是庆祝马周的生辰。”
“儿臣觉得,马周是个人才,给他庆祝生日,倒也不是不合适,只是……”
李承乾和杜荷商量过,这种事情,只要说一半就行了。
毕竟,自古以来都没有人庆祝过生日,李治敢给马周庆祝生日,这个事情,就足够众人发挥想象力了。
就像他和杜荷设想的一样。
听说这事儿之后,李世民的眉头皱起,脸色微变。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考虑到正在上朝,都会讨论了起来。
“晋王给马周过生日,是什么意思?”
“帝王都未庆生,马周何德何能?”
“这是,想造反?”
“难怪晋王的性情与殿下不相似……”
“难道说李代桃僵?”
“这是大逆不道啊!”
一时间,众人想什么的都有。
李承乾小心翼翼,接着笏板的掩护,偷偷观察。
见到众人的模样,心中更是窃喜。
哼!雉奴啊雉奴,这一次倒要看看你能如何!
只是等了一会儿,李世民只是轻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是挺新奇”,就把目光落在李泰的身上,问道:“魏王,你要奏的,又是什么?”
李泰的大圆脸,咧嘴一笑,憨声说道:“父皇,儿臣要说的,也是一件新鲜事儿。”
总不能,又是关于李治的吧?
众人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泰的一身肥肉。
更有甚者,更是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馋肉了。
“父皇,儿臣添为雍州牧,虽是遥领,可是这几日却也有人和儿臣说了些事情。”
“这几日,京兆府府试,马周身为主考,每日却并未留在京兆府。”
“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不过,他这一走,京兆府里,就没人盯着了。”
“儿臣昨夜心血来潮,去了一趟京兆府,恰好看到一件事情。”
“京兆府中,有几个书吏,将已经封存答卷取了出来,又换了新的进去。”
什么!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这是什么。
这时光明正大大舞弊!
如果李泰所言属实,那不用说了,今科京兆府试,一个都成不了!
不,甚至其他地方的应试,都要收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万一李二郎生气,直接取消了今科,那特么他们之前的准备,不就前功尽弃了?
“这群王八蛋也真的是……舞弊也不知道用脑子!”
“换卷子有什么用嘛!”
“直接买通阅卷的考官,不比什么都好用?”
“真的是,一群笨蛋!”
众人,各有各的想法。
与之相比,长孙无忌、魏徵等人,则是眉头紧锁。
没想到,今日朝会竟然会直接对李治、马周动手。
看来,太子和李泰的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啊!
与此同时,两个人也有些郁闷。
这个李治,真是太不让人省心!
马周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乱跑什么!
真的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身为今科主考,哪怕京兆府中有其他人盯着,也不能这么随便!
李世民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嗯?
“圣上疯了?”
有人的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李世民就冷声说道:“秦琼,你带人去,将京兆府围住!”
“是!”
秦琼大喝一声,领命而去。
殿内,李世民还在吩咐:“来人,去将晋王、马周传来!”
“是!”宦官尖声答应一声, 匆匆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
修真坊。
李治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长孙澹,轻声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
长孙澹依旧一脸平淡,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当世袭的国公。”
“当你妈!”他的话音刚落,魏献就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更是怒道:“将军,宰了他吧!”
“退下!”
李治低喝一声,魏献不情不愿的退到一旁。
当然,他也想宰了长孙澹,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现在,需要等,等李世民的消息。
毕竟,按照今天早上周兴送来的密信,李承乾和李泰今天都会发难!
过生日的事情,只是一个诱饵。
马周那边,则是另一个诱饵。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钓起长孙澹这一条大鱼。
李治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的身边,会有这么一个内鬼。
不,应该说,他并没有想过身边会有内鬼。
修真坊,有别人的探子,李治并不意外。
毕竟,树大招风。
可是他的身边亲信,屈指可数。
马周、长孙澹、魏献,这三个人,是他最信任的。
除了他们三个,无论是褚遂良也好,还是正在洋州组织开矿的邹凤炽,都不能算是他最信任的人。
而在马周、长孙澹、魏献三人之中,长孙澹又是李治最相信的人。
一来,因为长孙澹是长孙无忌的孙子,和他也算有血缘关系。
二来,长孙澹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默默无闻记录他所做的一切,无论大事小事,从来都是淡定之极。
也正因为如此,李治很多事情,都喜欢和长孙澹商量。
甚至,数月之前李治得了PTSD的时候,都是靠着长孙澹的开解,才能恢复过来。
如果不是几天前口口声声说要回乡的周兴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封密信,他依然不会怀疑长孙澹,会是内鬼!
“为什么?”李治咬着牙,再次低声问了一句。
长孙澹缓缓摇头,再次轻声说道:“我想当世袭的国公。”
李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他的心,在滴血。
一旁,魏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长孙澹,握着刀的手,不停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