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公主府。
“本公主都已经将行止哥哥从慕云欢身边调开,让你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安宁公主目光狠毒地看着面前的秦芊芊。
昨晚恐怕已经惹恼了行止哥哥,他定是会怀疑自己是秦芊芊的帮凶。
秦芊芊浑身脏乱,狼狈得不行,瞧见安宁公主的神色,迅速跪下:“公公主,芊芊实在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慕云欢运气太好了!本来都快得手了,谁知道慕云欢身边有四个死士,宁愿死也要保护慕云欢。而且那四个人武功高强,连我带过去的秦府暗卫都完全不是对手!”
安宁公主眼眸微眯,神色一变:“四大死士?!行止哥哥竟是将四大死士都给了慕云欢了!”
“回公主,正是!芊芊此回也是死里逃生,有暗卫拼死保护芊芊才有命回来见公主啊!”秦芊芊急忙道。
她心底虚得很。
若是让祖父知道她私自挪用了秦府暗卫,还用去害人,怕是要打断她的腿啊!
安宁公主神色冷怒,冷笑:“暗卫都死了,事情也没办成,你还回来做什么?!”
秦芊芊没想到安宁公主会这样说,脸色煞白:“公主,您不能抛弃我啊!芊芊也是听了公主的话,才会对慕云欢下手的啊!若是让那定北侯知道,是我给慕云欢下催情药更要害她,他不会放过我的!”
“若是?你害了慕云欢,又在慕云欢面前露了脸,她现在没事,你难道还指望行止哥哥会不知道?”安宁公主看着秦芊芊,果然蠢笨如猪。
秦芊芊慌了神,眼眸中满是惊恐,慌不择路地扯住安宁公主的衣角:“公主求你救救我,芊芊也是为了帮公主嫁给定北侯,才答应公主去害慕云欢的啊!定北侯要报复我,公主您不能坐视不管啊!”
“是你自己记恨行止哥哥,又报复不了他,就对慕云欢下手的,跟本公主有什么关系?”安宁公主冷着脸看着她:“你可别忘了,山贼是你找的,药也是你买的,灵均是你派人抓的,本公主只不过是善心大发给了你一点建议罢了!”
秦芊芊恍然大悟,好一出借刀杀人!
若是她能将慕云欢弄死,或者毁了她的贞洁,安宁公主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若是她失败了,也没人会查到安宁公主头上!
现在事情败露,安宁公主首当其冲要和她撇清关系!
“公主,你岂可这样?!”秦芊芊满是愤恨地质问。
安宁公主面露不解地问:“本公主怎样了?”
秦芊芊咬牙道:“可定北侯是您引开的!公主你可是假传圣旨呢!”
“是么?假传圣旨?你有证据么?”安宁公主不在意地拨弄着头上的金钗,抬眸看着她:“你可别忘了,本公主现在是有癔症的,不过是癔症发作时抱了行止哥哥一下罢了,况且是你害的慕云欢,你去说本公主假传圣旨,会有谁信你啊?”
看着安宁公主阴冷又得意的笑容,秦芊芊把心一横,“公主,你可别忘了,是谁去的定北侯府假传的皇上口谕。现在我和公主是同一只船上的蚂蚱,若是公主愿意帮我也就罢了,若是公主不愿,我秦芊芊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说完,秦芊芊竟是甩袖而去!
安宁公主神色愠怒,问旁边的丫鬟:“那个小太监呢?!”
那丫鬟颤颤巍巍地回答:“回公主,那那个小太监,昨晚上进了宫之后便不知去向了。”
“秦芊芊!倒是被你算了一招!”安宁公主神色狰狞,那小太监多半是在秦芊芊手里,不然她怎敢对她这般嚣张?
“去准备一身素净的衣服,本公主要即刻进宫。”
……
成国公府。
秦芊芊刚进门,就被秦世恩瞧见了。
“芊芊!”秦世恩喊道。
秦芊芊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爹。”
秦世恩看着她全身,忍不住担心:“芊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啊!”
“爹!”秦芊芊刚九死一生逃回来,一被关心就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爹!女儿差点就回不来了!您差点就见不到女儿了!”
“什么?”秦世恩脸色大变,急忙问:“快告诉爹爹,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哪个竟敢欺负我成国公府的大小姐?你告诉爹爹,爹爹必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用……不用了爹爹,那人我们惹不起的。”秦芊芊哭得伤心。
秦世恩却不信,冷哼一声:“在这汴京城,除了皇上和太子殿下,还有谁是我成国公府惹不起的?”看书喇
就在此时——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从门口传来。
“真是一副父慈女孝的好场面!”沈离夜身穿黑红色的官服,腰带上挎着绣春刀,强势步入:“不知本侯,算不算得除了皇上太子之外,秦大人惹不起的人?”
他的身后,两队暗羽卫鱼贯而入,将整个成国公府前院都围了起来,只剩下最中间的秦世恩和秦芊芊父女。
沈离夜此话一出,秦世恩脸色紧绷,扭头满是询问地秦芊芊:“芊芊?”
“不是的,不是的,爹爹你要相信我。”之前被他打断手腕的暴戾残忍画面在她脑海中无数次回荡,秦芊芊一见沈离夜,便吓得双腿直打颤。
秦世恩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才和沈离夜对峙:“不知定北侯此回到了成国公府,又是为何前来?总不会是有为了你府中那个从江州来的商贾之女吧?!”
成国公府怎么说也是两大伯爵府之一,他爹秦振勇又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就算秦世恩有些惧怕沈离夜的手段和权势,但也不像一般的官员对他毕恭毕敬的。
有秦振勇,皇上就不可能放任沈离夜欺负成国公府不管,这才是秦世恩最大的底气。
那双狭长深邃的桃花眸轻眯,沈离夜手中握紧绣春刀,嗓音低沉:“商贾之女?”
“难道不是?”秦世恩冷笑地反问道。
沈离夜的手抬至耳边,指尖轻点了点,只见身后的暗羽卫瞬间将拿着绣春刀将秦世恩和秦芊芊团团围住,刀把击打在秦芊芊的膝盖处,她直接跪下!
他的指腹摩挲着绣春刀的刀柄,眉眼阴郁:“本侯的夫人,就算是秦大人见了,也是要称一声侯夫人的!”
看着面前锋利的刀尖和跪着的女儿,秦世恩神色愠怒:“这是我成国公府,不是你定北侯府!定北侯这是要做什么?当众杀人么?”
身后人搬来了坐榻,沈离夜施施然坐下,“杀人?也许是灭门。”
灭门!
多么嚣张狷狂的言语!
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但从沈离夜的嘴里说出来,那便是理所应当。
因为他当真是做得出来啊!
自从上任暗羽卫都指挥使以来,沈离夜亲手灭门的案子倒还真有几桩,都是贪污腐败,罪大恶极的官员。
就是因为杀过的人太多,尽管都是有罪之人,但沈离夜才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心魔。
不知是气还是害怕,秦世恩面色难看至极,咬着牙收敛语气:“定北侯说笑了,就算小女哪里得罪了侯爷,应该也是罪不至灭门的!再说侯爷是暗羽卫都指挥使,也不能无缘无故来我成国公府杀人吧?”
沈离夜撑着头倚靠扶手,眉头微挑:“秦大人是糊涂了,本侯杀人,何时需要过理由?”
“你!”他语气实在嚣张,就算秦世恩想要放软语气,也忍不住了:“沈离夜,你既然如此蛮不讲理,我也不怕和你说明白。你和我成国公府早已交恶,今日上门总是不为了什么好事,我也没心情陪你演戏,你到底来我成国公府所为何事?”
“昨日你家小姐将本侯夫人骗去破庙意欲不轨,且她对本侯夫人屡下杀手,本侯今日便是来替夫人报仇的。”沈离夜勾唇笑得冰冷,性感的薄唇中吐出来的话让人如坠冰窖——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秦芊芊承受本侯夫人的同等痛苦也就罢了。”
秦世恩眉头紧皱,扭头看向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秦芊芊。
秦芊芊倒是不否认了,哭喊着:“爹爹救我,爹爹要救我!沈离夜一定会弄死我的!”
“弄死不至于。”沈离夜眉眼阴鹜暴戾:“生不如死罢了。”
“我若是不肯交呢?”秦世恩只有秦芊芊一个女儿,必定是要护着的:“沈离夜你是不是太过专横专制了?上次你寻了个莫须有的名头,就闯入我成国公府掳走芊芊打断了她的手腕!这回也是如此,你说是芊芊害了你的夫人,你可能拿出证据啊?”
秦世恩对秦芊芊从小就宠爱得不得了,上次看着自己宝贝女儿被打断手腕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已经足够后悔了,这一次说什么他都要死死地护着秦芊芊的。
“没证据。”沈离夜冷道。
此话一出,秦世恩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反驳他,却只听见——
“本侯杀人,不需要证据。现在照样不需要。子不教,父之过。能做出如此恶毒害人的勾当,定是秦大人教导无方!你既然如此想护着她,本侯便满足你。”沈离夜大拇指顶出绣春刀,像是在宣判死刑:“来人,将秦世恩给本侯绑了,脱去外衫,吊在成国公府门口鞭笞一百!”
暗羽卫无人应答,但却立马将秦世恩抓住。
秦世恩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我是户部尚书,没有皇上的圣旨,你们连本大人也敢抓?!”
他这一套在一般人面前耍耍威风还行,但在沈离夜和暗羽卫面前,还真没人怕他。
秦世恩骂着骂着,就被人按在地上,用粗麻绳子紧紧绑了起来,直接挂到了成国公府的门口!
沈离夜轻挥了挥手,就有人开始打秦世恩了。
“沈离夜,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联合满朝文官狠狠参你一本!”秦世恩被打得没了理智,只剩下怒气。
他撑着头看着人行刑,并未搭理秦世恩,只道:“太轻了,再重些。”
“啪啪啪!”
果不其然,重重的鞭子破空而来,带着巨大的力道砸在秦世恩身上,很快他的衣服上就出现了血色。
“沈离夜,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沈离夜撑着头冷哼一声:“就是欺负你!你奈我何?”
秦世恩被沈离夜如此嚣张的态度气得不行,口不择言:“沈离夜,你不是人!你不过是个小小兵卒出身,为了一个商贾之女,竟敢如此开罪于我成国公府,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狠狠参你一本!”
沈离夜抬了抬眼皮,冷道:“小小兵卒都能肆意欺负伯爵府出身的秦大人,难道不是秦大人你太过无能了?”
成国公府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全是来看热闹的。
对着狼狈凄惨的秦世恩指指点点。
秦世恩品行向来差得很,做的最多的就是欺软怕硬,自视甚高,百姓对他怨言颇多,这下看着定北侯狠狠地惩治他,真可谓是解气得很。
“解气是解气,不过侯爷是为了什么不惜得罪伯爵府啊?”
“你刚才不在不知道。我听着,像是秦大小姐害了侯夫人,侯爷这才打上门来为自家夫人出气的。”
“我看这秦大小姐也是自作自受,平时就盛气凌人瞧不起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周围的大家小姐都让着她,现在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
苏舜刚下朝,正拉着苏怀瑾在御书房说话。
“瑾儿,听说行止府中像是出了事,你可去瞧过吗?”
“回父皇,儿臣还未曾去瞧过,原是打算下了朝去的。”
“那便正好,朕与你一块去。”
两父子刚说完,王公公就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安宁公主来了正跪在御书房外呢,说是犯下大祸,前来负荆请罪的。”
苏舜眉头微皱,“让安宁进来。”
他虽不喜皇后,但对安宁终究还是心疼和挂念的。
总归是他的亲生女儿。
只见,安宁公主只着一身素衣,头上也卸下了钗环,刚进御书房便朝苏舜跪下: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