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夜行
只有林虎明白一缺这个人与众不同，他的许多想法跟思维已经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许多人，对这种人单纯的威逼利诱都没有用，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宋仪师徒如今在哪儿？”终于林虎问出了如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我真不知道，她们师徒俩离开时真没跟我们商量过，而且她们也不算是正气盟的人，故此如今连贫道也不清楚她们的下落。”
林虎清楚一缺这种人要么不说，既然答应交待了就不会刻意隐瞒，故此他应该是真的不清楚宋仪师徒的下落，这让林虎不禁有些失落。
“那正气盟那些人呢？”此时南宫少卿追问道。
一缺道人迟疑了一下：“我不敢打保票，但他们多半去了苗疆。”
林虎跟南宫少卿闻听互相对视了一眼，问道：“为什么？”
“想必你们也应该听说了，正气盟一直对外宣扬建文皇帝还活着，这也是他们号召天下的一大本钱，而据我所知建文皇帝假如还活着那如今似乎就躲在苗疆。”
“你能肯定？”林虎确认道。
“我说了不能打保票，因为连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建文皇帝本人，不过苗疆确实是正气盟的一大据点，这点是板上钉钉的。”
林虎等人当时又讯问了一缺一些别的，后者是一一作答，不过关于正气盟众人的下落他们并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事后林虎跟南宫少卿一商议，假如建文皇帝真活着，而且就在苗疆，那事态就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最终他们决定暂时留在川中，一边处理善后，一边向南京请示下一步究竟该何去何从。
请示的人派出去之后不久，林虎等人便押解着一众俘虏返回了成都，暂时将这里作为据点，等候南京方面的消息。
众人抵达成都之后没多久，蜀王府就来了邀请，说是林虎等人这次劳苦功高，蜀王朱椿有意加以犒劳，让林虎等人务必出席。
林虎等人知道蜀王乃是当今天子的兄弟，地位尊贵，众人既然来到他的地盘，理应前往拜见，于是便答应了下来，不过江湖群豪对此大多没什么兴趣，他们这次多数是冲着跟林虎等人的交情才来帮忙，并非刻意想巴结官府，甚至其中许多人对于这些王公贵族是反感多于好感，林虎等人对此也没有勉强，最终就是他们锦衣卫这些人前往蜀王府拜访。
蜀王朱椿今年有四十来岁，生的面相和蔼，对林虎等人表现得也很亲切，并没有一般王公贵族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架势，林虎等人都知道在如今的宗室诸王里，蜀王的口碑还是相对不错的，都说此人宽厚仁慈，而且尤其重视文教，故此有“蜀秀才”的称号。
朱椿先是询问了林虎等人此次办案的经过，对于正气盟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此嚣张也表达了自责与无奈，希望林虎等人将来回京替自己在天子以及有司方面美言几句，为此朱椿还给了林虎等人不少赏赐。
之后朱椿又问起了京中的情况，尤其对于汉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颇感兴趣，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储君代表着未来，即便是这些宗室藩王对此也不得不有所在意。
林虎如今算是汉王的人，而南宫少卿虽然无意在这件事上站队，但对于林虎的立场也有所了解，故此当时林虎言语之间就多少偏向了汉王一些，但因为马奎，范天锦等人也在场，林虎还没有表现得太过露骨，毕竟万一其中有倾向太子的人呢？眼下林虎还不愿把事情做绝。
蜀王当时听了显得是若有所悟，似乎对于这件事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当着林虎等人的面自然不能明说，当时只是勉励了众人几句，并表示之后众人在留在成都的这段日子里有许多难处可以尽管开口，蜀王府一定鼎力相助，众人当时免不了是一番道谢。
这顿饭一直吃的深夜方才散去，蜀王命总管亲自送林虎等人出了王府，临走时还给了不少赏赐，出手是相当大方。
回去的路上林虎等人不禁聊起了这次蜀王府之行，林虎小声问南宫少卿：“你觉得蜀王这人如何？”
“温文尔雅，礼贤下士，蜀秀才之名当之无愧。”
“真心话？”
“怎么，你莫非对此还有什么非议？”
“唉，你别往坑里带我，眼下不是没有外人，我想跟你聊几句心里话嘛。”
“要这么说，我觉得蜀王有些深藏不露，反正我一时是摸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当然也或许是我多心了。”
“哎，咱俩之间就是该这么开诚布公才对嘛，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感觉这位蜀王城府挺深，当然未必他就存着什么歹心，但确实让人不那么好捉摸。”
“这些宗室亲王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这事也不足为奇。”说到这里南宫少卿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林虎见状忙问道。
“没什么，就是成天和这些官场中人勾心斗角，感觉怪累的。”
“谁说不是呢？既要迎合这个，又得照应那个，哪方面都不敢轻易得罪，感觉跟走绳索似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有时我也在想再干几年，有点积蓄之后，就辞官不做，我们俩远走高飞，好好逛逛这大千世界，你说那样该多自在？”
南宫少卿闻听也不禁心中一动，但随即白了林虎一眼：“谁要跟你一起远走高飞了？”
“不是说好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你舍得丢下我独自一个？”
“你不是跟三小姐已经有婚约了吗？”
“那事不是还没成吗？”
“我看是早晚的事，再说就凭你油嘴滑舌的劲，将来还不知得哄骗多少姑娘呢，身边指定缺不了人。”
“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林虎正和南宫说笑，忽然同时脸色一变，因为他们察觉到一旁的房顶上有人影闪过。
俩人当时对视了一眼，神色都立刻警惕了起来，这么晚放着大街不走爬人房顶这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之辈，结果就在此时他们又看到几道人影从一旁的房顶越过，借着月光这次俩人看得清清楚楚，对方手里应该还拿着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