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生死忧患
当时只听智慧宝树王用外语喊了两句什么，明教众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掏出暗器纷纷向林虎等人丢来。
林虎一看估计是智慧宝树王下的指示，对方知道自己的“化功大法”厉害，故此不敢正面交锋，改成了远程攻击，这要是光林虎自己倒无所谓，实在不行直接开溜就是了，可偏偏阿依木等人此时还没翻过墙头，他们几个身上多少都带点伤，又被捆了许久，行动并不十分灵便，面对如此局面是凶险异常。
“快走！”林虎当时只得一边高声喊道，一边舞刀拨打暗器，然而他能照顾到的范围毕竟有限，没多久那个褐发人的左腿就中了暗器，险些从墙头上掉下去，接着另两个人也纷纷中招，局面一时间是凶险异常。
此时阿依木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喊了句外语，明教众人当时是暂时停止了进攻。
“都先别打了，容我跟他们说两句。”此时阿依木又用汉语说了一遍，林虎跟南宫少卿正才停手，看着阿依木，一时是不明就里。
当时阿依木扭头跟智慧宝树王用外语聊了起来，林虎察言观色，感觉他们似乎在交涉，突然也不知阿依木说了什么，赵芳等人爆发出一片惊呼，接着后者来到院墙边跟阿依木说着什么，似乎极力想劝阻对方做什么事，但阿依木始终不肯答应。
“怎么回事？”林虎当时在旁边看得是一头雾水，赶忙询问赵芳，后者此时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姨母她说愿意跟宝树王他们回去接受制裁，条件是放过我们这些人。”
林虎闻听也不禁大吃一惊，忙上前说道：“前辈您不必如此，眼下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阿依木闻听微微摇了摇头：“林千户，多谢你一片好心，你这次不计前嫌，前来搭救，我深表感激，不过即便今晚我们能够侥幸逃走，今后依旧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反正自从安思远死后，我也找不到继续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了，倒不如跟他们回去做个了结，只是迪丽古丽他们还年轻，不能陪着我一起死。”
“前辈...”林虎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却被阿依木给拦住了。
“林千户，你知道生无可恋是一种什么感觉？如今这样的日子对我而言真是生不如死，你不如就成全我吧。”
林虎看着阿依木的眼睛，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上次在南京郊外的破庙见面，阿依木的眼睛里满是期盼复仇的欲望，正是那种欲望支撑着她在逆境里坚持了那么多年，然而如今阿依木的眼神显得黯淡无光，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
是啊，如今的阿依木活在世上还有多少值得牵挂的呢？她爱的人，她恨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在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之后这个世界似乎真没什么值得她去留恋的了，林虎心中甚至隐隐觉得对于这样的阿依木而言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想到这里解劝地话林虎竟有些说不出口。
看着林虎的表情，阿依木明白他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意，当时微笑着点了点头：“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迪丽古丽她们今后就拜托你多加照顾了，假如能这样我即便一死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前辈...”林虎当时看着阿依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阿依木当时淡淡一笑，忽然轻声唱道：“生又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阿依木的汉语本身说的不太纯正，但这几句歌词唱得却是婉转动听，尤其是那种饱经世事之后的沧桑，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演绎出来的。
“听说这几句歌词用你们的话是这么唱的，这还是当年安思远告诉我的，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说到这里阿依木本来如同死灰的眼睛里似乎又有了些许神采，果然无论是出于爱还是恨，安思远这个名字对于她终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几句歌词林虎当然很熟悉，实际上这在武侠圈内几乎是人所共知的，然而又有多少人，真正能理解这几句歌词所蕴含的悲伤呢？这一瞬间林虎清晰了解到了阿依木这么做的决心，尽管有些不甘，但他最终没有选择继续规劝对方，或许对阿依木而言这才是她如今所期望的结局。
“前辈，一路走好。”林虎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想起了自己原来世界这句有些一语双关地话，这也代表了林虎此时的心情。
阿依木对于汉话的造诣并不是很深，但她看来是听出了林虎这句话的含义，当时冲后者微笑地点了点头，之前说过阿依木的上半脸容貌被毁，故此她的笑容其实细看之下透着一股狰狞诡异，然而这一刻林虎所看到的却只有一种饱经沧桑之后的无奈以及凄苦。
智慧宝树王精通汉语，故此林虎跟阿依木的对话他也得听明白了，一时间内心也不禁颇为感慨，此时阿依木扭头用汉语跟智慧宝树王说道：“怎么样，能答应我的条件吗？”
智慧宝树王显得有些犹豫，林虎见状当即正色道：“你们没的选择，否则我们会和你们血战到底，真要是我跟南宫镇抚有个好歹，信不信你们无法活着走出大明！？”
林虎此时已经是语带威胁了，智慧宝树王明白林虎这番话并非只是大言恫吓，实际上即便是眼下，如果双方生死相搏，己方也不敢说就有必胜的把握，或着即便取胜也得付出高傲的代价。
其实明教众人这回大举东来主要还是为了抓捕阿依木，迪丽古丽等人其实都算是从犯，即便放过她们也并非不能接受，智慧宝树王稍微权衡了一番，最后点头道：“可以，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敢对明尊起誓吗？”阿依木问道。
“我对明尊起誓，只要阿依木跟我们回去接受制裁，我们今后就不再追究迪丽古丽等人，否则死于烈火之中，永世不得超生。”智慧宝树王当即说道。
阿依木知道明教中人即便拿明尊起誓那就绝对不会食言，当时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容我跟孩子们道个别。”
智慧宝树王点了点头，当时阿依木扭头看了看迪丽古丽跟其他同伴，眼泪是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