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前辈,留步!”
凌逍的长吟声,通过法力的传递,远远飘荡在荒野上空,震起群群飞鸟。
阿禾直接给这一嗓子震得瘫坐下去,大怒。
突然吼什么啊?
差点给本姑娘震聋了!
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她耳边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是你?!”
听语气,惊疑不定,赫然来自远处那道遁光。
要说那人是谁,自然是凌逍当初缘悭一面的公孙老头了。
紫舟和公孙老头的遁光不断靠近,最终交汇在一起。
阿禾看见老人,不由一惊。
这老头身上的气息,明显比凌逍更强大,绝非筑基初期所能拥有!
筑基中期修士?
阿禾惊疑不定起来。
可是她刚才,听两人隔空对话,分明公孙老头中气不足,施法远不如凌逍从容淳厚的。
怎么回事?
这老头真是筑基中期?
凌逍真是新晋筑基?
阿禾感觉,有点乱。
凌逍倒不知她所想,慢慢停下紫舟,含笑道:“前辈莫非也受到征召了?”
公孙老头脸颊一个抽动,叹息道:“不然呢?”接着,他忽然又高兴起来,上下打量着凌逍。
凌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嘿了一声,问:“怎么,在下脸上有花?”
公孙老头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道:“凌少侠,正所谓相逢不如偶遇,咱们缘分不浅啊!你可还有二阶符箓,要不要再做一次交易?”
说着,公孙老头掌心一翻,摸出一个瓷瓶。
“念你是老客户了,给你打个折扣,75张!”公孙老头向凌逍一摊手。
表面上,公孙老头很是大方慷慨,但实际上,他心里颇为激动。
这些年,他私底下也搜罗了一些二阶符箓,可对比之后他发现,凌逍绘制的二阶符箓,明显品质好得多!
既然遇上了凌逍,那自然要再弄一些过来。
毕竟,现在真的要去前线了,符箓越多越好。
凌逍看着那瓷瓶,顿时哭笑不得。
他还没提呢,对方先抛出价了。
也好,省事了。
凌逍随手取出75张二阶符箓,爽快地完成了交易。
公孙老头捧着二阶符箓,检查过后,不由大喜。
的确,比他从别处搜罗过来的二阶符箓,品质要更好!
“少侠厉害啊!”
公孙老头眉开眼笑。
凌逍也检查完了通犀黑玉膏,闻言淡淡道:“前辈客气了,你我各取所需罢了。却不知,前辈可愿出售此药的药方?”
公孙老头闻言,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药方乃我公孙家祖传之物,岂能出售他人?”
“就算你认我做义父,也不行的!”
公孙老头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引得旁边的阿禾“噗嗤”一笑。
“前辈特意提上一嘴,莫非祖上真有人认义父,然后窃取了药方?”阿禾忍俊不禁,问。
公孙老头脸一红,接着瞪了阿禾一眼,怒道:“哪来的丫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凌少侠,管管你家婢女!”
凌逍本来还失望呢,听到这句话,险些也笑出声来。
婢女……
“前辈误会了,阿禾姑娘乃紫凤台弟子,算是我的小侄女。”他正色道。
“不不不,我不是他侄女,我是他妹妹!”阿禾连连摆手,解释道。
她做侄女可以,但不能连累了大师姐,未来的紫凤台领袖矮人家一辈啊!
否则,岂不是成了本门的千古罪人?
凌逍斜睨道:“是吗?叫声哥哥来听。”
阿禾一窒,虽万般不愿,却只能低声叫了一句:“哥……”
公孙老头可没耐性看他俩耍宝,道:“凌少侠,老夫走啦,以后有缘再见吧!”
今日又添了75张二阶符箓,公孙老头对接下来的前线之旅,略微淡定了些。
刚要离开,却听凌逍笑道:“前辈,我也要去前线,不如同行?”
公孙老头一愣:“你也要去?”
接着,他上下打量着凌逍,嘿道:“有趣,你我居然是同一批!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同行吧,途中也好有个照应!”
公孙老头一跃而起,跳到紫舟上。
紫舟继续疾驰。
“前辈,你既然是炼药师,想必精擅灵草培育。刚好我最近想研究炼药,可否从你这儿买些上好的?”凌逍一坐下来,便开门见山道。
他还是没放弃获取通犀黑玉膏的药方。
可注定要失望了。
公孙老头摇头道:“老夫没带灵草出门,带那玩意干啥?该炼制成药的,老夫早已准备好了。”
凌逍顿时失望,于是话锋一转:“那有增进修为的丹药吗?继续交易如何?我还有符箓的。”
公孙老头略感诧异,上下打量凌逍,道:“你小子,真备了这么多符箓?”说着,他袍袖拂过,面前顿时多了两个瓶子。
“适合筑基初期的,只有这两瓶,70张一瓶。放心吧,老夫炼制的丹药,品质管好!”
凌逍打开瓶子闻了闻,顿时大喜。
这老头没吹牛,的确品质上乘!
他随手取出140张符箓丢给对方,然后喜滋滋收起丹药。
看到凌逍毫不犹豫的态度,公孙老头的表情反而精彩了起来。
这小子,到底准备了多少符箓啊?
公孙老头眼珠子一转,说:“话说小子,咱们既然同行了,就得互相为彼此保密,你和你妹妹,都不可泄露我通犀黑玉膏的事情!老夫呢,也不会乱嚼舌根,泄露你符箓的事情!”
“一言为定!”
凌逍微笑道。
和聪明人做交易,就是省心啊!
紫舟在空中呼啸而过,遁速一日千里。
凌逍坐在船头,任凭狂风呼啸,眼睛里,不起丝毫涟漪。
一丝澄明,在心头涌动,他体内沉寂了三年之久的血液,渐渐地,重新沸腾。
这就是他为何要急着与公孙老头完成交易。
剩下的时间,他必须调整状态,以迎接人生中第一次的战争经历了。
战争,会是什么样呢?
筑基也会死,很危险的。
可凌逍感受不到任何恐惧的情绪,刚才沸腾的血液,慢慢的在黄庭经的运转之下,变为了冰冷。
他又一次,开始等待。
等待,上前线。
他讨厌等待。
他习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