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刺杀
游猎会还有一个环节,就是比箭。
中午野餐后,在一个开阔地摆起了赛场。箭靶分别摆放了三段距离,二十丈,五十丈,百丈。上靶不算成绩,中红心才得分。
在场的贵女,大多是武勋家庭,实力都不一般,前两靶大都轻松过关。也有不少二靶是中靶不中心,这些都刷了下来。
郭鸣仁看这比赛,觉得自己很废柴。那些个被刷下来的小姐姐都比他厉害多了,人家拉的至少也三石弓啊!
第三靶就真是看实力了,掌握好风向和空气流动是关键所在。百丈的距离,奥运会也没这么远的,郭鸣仁甚至觉得不会有人上靶。
果不其然,十几个小姐姐无一上靶。
轮到郭滢滢上场,她深吸一口气,在箭筒抽起一支箭,目光紧盯着箭靶。搭箭弯弓一气呵成,微调好角度,放!
“锵~”只听见弓弦的震动声响,箭已破空而去!
上靶!刚好在红心边上,得分!
郭滢滢也很惊喜,开心得跳了起来,“中了!中了!”
“二姐,威武!二姐,很棒!”郭鸣仁捡起两根木条,击起节奏为二姐疯狂打电话!
可能是太投入声音太亮,所有人都望向他!接着就是众人哄然大笑,郭滢滢感觉好羞耻,低头捂脸。
跟郭姐姐pK的是大凶姐姐,她用的可是四石弓。只见她弯弓搭箭也是行云流水,箭矢结结实实正中靶心!
郭滢滢第二箭上靶不中红心,大凶姐姐也脱靶了。
三箭分胜负,最后是大凶姐姐二比一胜了郭滢滢。
比箭结束,今天的游猎会也到尾声。一众小姐姐互换信物结下友谊,这是她们的传统,这一幕很友爱呢!
一群年轻男女,浩浩荡荡回城去也。
临行时,郭鸣仁与凌志哥众人相约寻欢楼,趁着各家子弟齐聚联谊一番,顺便澄清一下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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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两岸灯火通明,河面上小舟接送来往的客人,一艘艘楼船画舫琴声舞影,欢声笑语。
寻欢楼坐落在秦淮河南岸,郭鸣仁带着仨侍卫乘小舟过河而去。
言无缺真是个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高冷得可以。简仁徐富还是比较开朗一些的,但可能是觉得上下有别,说话总是小心翼翼。
可能大家都还没习惯,也可能是郭鸣仁自己一个还没习惯这种上下阶级的相处。
小舟靠岸,自有花楼小厮接待引路。简仁知道少主忘事,打赏这些事就由他代劳了。
郭鸣仁可是寻欢楼的“名人”,特别出了那档子事,在些处可谓无人不识。一路前行,招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但他都微笑以对。
来到大厅,众世家子弟大部分都到了。凌志哥及谢家兄弟见郭鸣仁来了,都齐齐上前拱手见礼。毕了,拉起他就入席。
凌志哥作为这些人的头子,当然是坐主席,拉着他共席。这时代宴席的规矩,一席一人或二人,也看是什么级别的宴会了。
一张长几,都是跪席而坐的。椅子是没有的,这东西在这会儿叫胡椅,胡人传入的产物。莫说正式场合不允许,家里正厅都不能摆的。这事关礼教,士大夫该有的行为规范。当然,在自家房中摆来私下坐是没人管的。
凌志哥拍拍手,一群舞姬鱼贯而入,乐师们奏响古音,她们就轻舞起来。
“贤弟,来!庆祝你重获自由,满饮此杯。”
“不不不!别搞得我好像在牢房出来似的!祝个身体健康可好?”
“什么都可,饮!”凌志哥豪气勃发,一口干了。
郭鸣仁看着手中碗大的杯,叹一口气,灌下来到这世代的第一口酒。
这酒可真难喝,颜色像洗米水,度数都没有啤酒高,还有一股子酸味。
‘妈的,看来网文里那些穿越众搞蒸馏酒是有道理的!′他心里吐槽。
抬头看舞姬跳舞,看了一会儿,有些失望!穿得太严实,所谓舞蹈就是各种转身凹造型。或许是审美问题,又或许是曲子的原因就是这么跳的,反正他提不起兴趣。
一曲舞罢,舞姬在掌声赞好中退场。众人又开始新一轮推杯换盏。
这时候,杨妈妈提着酒壶来到席中向众人敬酒。陪酒侍酒的姑娘鱼贯而入,都各自找准客人侍候。
杨妈妈来到主席,笑意盈盈的给他和凌志哥添酒。她举杯向郭鸣仁道:“公子,上次侍候不周,奴家在此向您赔罪啦!”说完也是一口闷掉。
正所谓喝了这杯酒,大家都是好朋友。虽然难喝,还是干了。郭鸣仁大方的道:“一切都是误会,杨大家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公子不怪罪就好!咱家紫婷儿想着弹奏一曲谢过公子,公子可愿听否?”杨妈妈赶紧打蛇随棍上。
郭鸣仁故作文皱皱的回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见他当着一众世家子弟面前给足面子,杨妈妈这回真是放心又安心了。向一旁侍女打个眼色,让她去请紫婷姑娘出来献曲。
众人见今晚的主要戏码要来了,都低声聊起八卦。其实大家都有些好奇,紫婷姑娘以琴技出众而受人追捧。她虽年芳十八,但已有大家风范了,再磨炼一两年,必定会成为秦淮河的红人。为何却对郭鸣仁情有独钟呢?
听见这些议论他也觉得很离奇,莫非这能c位出道的皮囊真能让花魁都欲罢不能?不惜向小两岁的弟弟下手?弱鸡废柴小奶狗人设这么吃香的吗?
侍女在厅中摆下案几,紫婷姑娘莲步款款的抱琴而来。
她有着白皙的脸蛋,眉下是会说话的美眸,挺直的鼻梁丰润的朱唇,细致的五官,只一眼便让人心生爱慕,不愧花魁之名。
穿着一袭浅紫色绣花布织锦缎和无袖水波锦褙子,下衣微微摆动也是一件浅紫虚针绣金地宝相花纹锦曳地裙,身上是浅紫藏针绣缥帙披风,绾成了飞星逐月髻,耳上是抛光玉耳珰,云鬓别致更点缀着镏空飞凤金步摇,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点翠蛇纹石手链,腰间系着闪绿花卉纹样绣束腰,轻挂着绣双喜纹杭缎香囊,一双绣玉兰花攒珠鞋子。
一身淡紫更显得此女艺术家性格,是个多愁善感的浪漫主义者,一般人难以接近,很高冷的那种。这是郭鸣仁多年总结的心得。
只见她指尖轻触琴弦,一曲《七贤》听得所有人如痴如醉。这首曲子正中这些氏族子弟的爽点,感觉置身竹林里见证那七位贤人的快活。
唯独郭鸣仁不懂这种风雅,单纯觉得这曲子还不错。
一曲罢了,掌声如潮。
紫婷姑娘谢过众人,轻移莲步来到郭鸣仁身旁跪坐。一道道羡慕的目光看向他这边,搞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拿过酒壶,为他添满一杯,又给自己倒满一杯。温柔动听的声音自她口中吐出:“公子,奴家敬您一杯,就莫怪奴家了,好么?”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累姑娘受惊了!”说完,又是一大杯米水下肚。
见他饮下一杯,她也一饮而尽,两人相视一笑。不需刻意解释什么,明日自有人将此间情景传出,谣言自散。
众人听完紫婷姑娘的《七贤》,话题又转到玄学上,此道精深者还讲述起自己的见解。
连凌志哥和谢氏兄弟也加入讨论之中,郭鸣仁还是第一次听,只觉得云里雾里,大感幻想修仙盛行啊!
虽然身边坐着个大美女,但他不怎么敢看她。她那双眼晴时而含情脉脉,时而幽怨。这些情感是给以前的郭鸣仁的,不是现在的,这点他很清醒。
忽然一只温暖的柔夷握住了他的手,塞了张纸条在他掌心。
郭鸣仁愣愣的看向她,她回以甜甜一笑,便起身离席,直至消失在视线中,他还未反应过来。
“怎么了?”凌志哥见他发呆,便问道,“紫婷姑娘怎么走了?”
纸中写道‘阁中一聚′,他苦恼该不该去,去了又该说些什么。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小姐姐撩,本来应该是很开心的事,但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茅房在哪儿?”
“就在后院啊,出去便有小厮引路!”
“好,我先出去透透气,你先喝着。”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
来到门囗穿上鞋,言无缺就出现在身侧,简仁徐富也在不远处走来。
“少主,要回去了吗?”
“没那么快,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他伸手搭着言无缺的肩头:“腿麻,借个力!跪坐我真受不了!”
此时,一个侍女迎面走来,施礼后便对郭鸣仁低声说道:“公子,紫婷姑娘在等您,奴婢为您引路。”侧身摆了个请的手势。
侍女在前边引路,他故意落后两步,俏俏跟言无缺说道:“等会儿一盏茶时间未见我出来,你就拍门,说家里派人来找,要回去了,知道了吗?”
言无缺点点头,回道:“遵命!”
来到阁楼房门前,侍女敲了敲,便推开房门请他进去。侍女没有跟进来,反手就掩门留在外面,这显然一早得了吩咐。
越过屏风,灯光有些暗,香炉烟气升腾,紫婷姑娘趴伏在几前,一动不动的。
‘怎么?叫我来,你却在睡觉?′
郭鸣仁走到她几前正想俯身将她叫醒,谁知没来由的一阵晕头转向让他跌倒在地。眼前黑影一闪,一把剑便刺了过来。
正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言无缺破窗而入一剑刺向了黑影。
黑影反应也快,刺向郭鸣仁的一剑以诡异无比的身法扭转,挡开言无缺的一击。简仁出现在破窗前,手中袖箭射中黑影。
黑影手臂中箭,知道事不可为,一剑掷向言无缺,纵身往后一跃,从另一边破窗而逃。
言无缺从破窗处追出,徐富简仁却留下保护少主,徐富一支箭信射向天空。
郭鸣仁吓得魂都丢了,四肢不停的颤抖。简仁扶他坐好,检查有没有受伤。
徐富探了一下紫婷姑娘的鼻息,突然说道:“迷香!”拿起几上的茶水将香炉浇息,又打开所有门窗通风。
简仁给郭鸣仁推宫过血,让他保持清醒。可他面白如纸,呼吸越来越急促,看来受的惊吓不少。
片刻后,他才定下神来,后背的冷汗都打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