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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狂·抽

“你不敢做,那就我来做!”郭鸣义站起身来,“从小我就被你逼着学文习武,学什么韬略?学什么狗屁骑射?有什么用啊?爵位传不到我手,将军之职就与我无缘!”

他越说越激动,颤抖的手指指着郭鸣仁:“他!一个四处惹事生非不学无术的纨绔!你看看!你们看看他这几年干了些什么?要我屈居于他之下?我不服!我不服!”

“就因为他早生了一个月,爵位就定了!我的命就定了!我不服!不服!”

“知道我娘怎么责备自己的吗?她说她自己肚皮不争气,若早个把月怀上,爵位就不会落到二房!爹也就不会冷待她!你别说你没有,从小到大我看得清清楚楚!”

“造孽啊!造孽啊!”老太太哆嗦着嘴唇,脸上露出疾首痛心的神色。

“哈哈哈,对啊!确实是造孽啊!哈哈哈!这也不是您一手造成的吗?我爹才是您亲生的,我才是您的亲孙子啊!您就没有为儿孙着想吗?白白给了二房?”

“够了!”四叔公走到他身旁,“做错了事还这么多理由,我看你是疯了!”

郭鸣义一手把四叔公推开,四叔公蹬蹬的往后跌退几步,三叔公手快,把他快住,“你……”

“我做错什么事?怎么错了?我拿回我应得的有什么错?”

“下药害人,谋害族人没错?!大错特错!”三叔公怒斥道:“郭家若在你手中,就你这幅心肠,必壤大祸!”

“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我?”指着郭鸣仁,“他就能?他就能光耀门楣?他就一胆小鬼,草包!有事就只会躲在人身后!哈哈,对,就威风过这么一回,敢对张家的张翔宇动手。不过最后怎么样你们知道吗?郡主站出来护着他才安然无恙!不然王张古三家会放过他?!”

“你说完了吗?!”郭鸣仁面无表情。

“没有!没完!”郭鸣义从袖中抽出匕首就向郭鸣仁刺去,“一起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匕首将要刺到郭鸣仁的时候,“铛~”言无缺长剑已至,将匕首挑起。

锋利的匕尖在郭鸣仁面前划过,却丝毫没让他表情有任何变化。

言无缺反手握剑,欺身上前扣住他的手,匕首落地,徐富简仁已到一右一右扣住他锁骨,反手将他擒住,徐富再一脚把他扫跪下。

当他疯了似的大笑大叫,三人已做好准备,言无缺早已握紧剑柄,就防着他突然发难。

“哈哈哈,杀了我!反正是不得好死,干脆给我一剑!”郭鸣义双目血丝满布,咬牙切齿的大吼。

郭鸣仁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一巴两巴三巴……“啪啪啪啪啪”的扇他耳光。

“你……”

“啪!”

“你羞辱我!”

“啪!”

“我要杀了你!呀!”郭鸣义目露凶光,青筋暴起!

“啪!”郭鸣仁还是目无表情的一巴巴抽他。

抽了近一刻钟,郭鸣义脸都被扇肿了,众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不知说什么好,唯有叹气。

郭德泽转过头不看,这一个个巴掌就如抽在他脸上一样。养不教,父之过!他此刻才知,多年来心中的恨,心中的怨害了儿子!

郭鸣仁停下了手,郭鸣义吐了一血沫,嘲笑道:“怎么?没力气了?废物!”

郭鸣仁换了一只手又继续抽!

“有本事一剑把我杀了!废物!”

“对,我是废物,你就是人渣!”郭鸣仁手不停歇,“现在是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郭家虐待你了没?”

“啪!”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你身上除了长的几根毛发是你自己的,全部都是郭家的!吃进肚子的都吐出来啊!”

“啪!”

“什么是你应得的?自己挣回来才是你应得的,今天被我抽也是你应得的!王浩信崔世安呢?你还真信他们会保你?人呢?只会怨天怨地怨空气!”

“啪啪!”

“你看看那些牌位!你敢说自己应得的?是他们一个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死了多少人才换来今天你的锦衣玉食?!”

“啪!”

“一个丹阳县伯、广威将军有什么了不起?你看看谢家,你数数多少个公侯?王家又有多少?人家看得起你郭家吗?!”

“啪!”

“为了一个小小爵位就自相残杀,人家不翻天了?但人家偏偏是最团结最齐心的,为什么?因为人家知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啪!”

“还下药?!搞不死我还搞我爹?!说!你是不是已经下手了!说!”

郭鸣义被扇得两边脸颊肿起,听得他这么问又突然阴笑道:“嘿,嘿嘿,你猜?”

郭鸣仁顿时心里一沉,“搜身!”这话是对徐富说的。

徐富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搜了遍,“没有!”

郭鸣仁转身扯起郭鸣礼,“他房间在哪里,带路!”

郭鸣礼反应过来,立即带着郭鸣仁和言无缺去郭鸣义的房间。

一脚踢开门,三人就翻箱倒柜的找。果然找到暗格,但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郭鸣仁很焦急,一直叫自己冷静。环视整个房间,突然学到一幅画,似是想到什么。走过去把画掀开,一块块砖轻轻的敲。

“就是这!”

言无缺拿出匕首一撬,砖就掉了下来,原来只是半块砖。伸手掏出来几个小瓶子,还有一堆小包的粉末。

拿起这些东西又往香堂跑回去。

三老见他们回来,紧张的问道:“找到了?!”

郭鸣仁点了头,走到郭鸣义面前,摊开手里的东西,“是哪个?”

郭鸣义没有说话,就是笑,轻蔑的笑。

“事到如今,你就说吧!”二叔公劝道。

“鸣义啊,不要再害人了啊!”老太太也边抹泪一边劝。

“哥!不要执迷不悔呀!告诉我们吧!”

众人怎么劝他都不为所动,郭鸣仁目露凶光,一把抽出言无缺的剑抵住他的喉咙。

“说~!”郭鸣仁一声大喝。

“有种就杀了我!”

郭鸣仁举起剑,可就在这时,郭德泽冲了出来,挡在了儿子的身前。

“都是我的错,要杀就杀我吧!”

“德泽!”

“泽儿!”

“娘!儿子没用,走了歪路!义儿无知,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最该杀的最该死的是我!”郭德泽声泪俱下,把所有事都揽着。

郭鸣礼吓了一跳,也冲过来挡在他父兄身前,“堂兄!求你手下留情,我一定劝服我哥的!”

三老也开口道:“鸣仁,别冲动,让鸣礼试试!”三位老人也不愿看到手足相残,血染祖堂。

“奶奶……奶奶也求你了!”

郭鸣仁看着郭鸣礼,又看了看郭德泽,举起的剑放了下来。

“看,睁大眼看看,最后是谁护着你的?”又看向郭鸣礼,“半个时辰!”

留了简仁在里面,言无缺徐富两人跟了他出去。

在香堂对屋的台阶坐下,“徐富,去摇人!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快去快回!”

徐富一声领命,飞也似的叫了出门。

“少主,您在担心什么?”

“我怕他真的动手了!”

香堂里,郭德泽和郭鸣义对跪着。

“义儿,不能一错再错啊!”

郭鸣义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

他求死是真的,做出了那种事,他不认为郭鸣仁会放过他!

但当他见郭鸣仁放下剑时,他就更痛苦,他宁愿他真的一剑劈下来。

其实郭鸣仁一巴巴的抽一边说的话他也听进去了,他说的没错,自己心里只有怨恨!

生死关头,刚刚疯了一般被自己指责过的人都为自己求情。连平时被自己欺负的弟弟都站出来相护。

“爹错了,真的错了!爹想不到,爹的怨念传给了你!是爹害了你!”郭德泽满面泪水。

“鸣仁说的没错,一个小小的爵位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而我却心心念念,令得你也为此疯魔!”一巴掌掴在自己的脸上,“爹对不起你啊!”

郭鸣礼看着泣不成声的父亲,也是悲从中来,一边扫着他的背,一边抺眼泪。

老太太早已跪在牌位前,向列祖列宗忏悔。

三老看着此情此景,唯有叹气。

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地板,郭鸣义哭了,父亲向他认错!不再是怨,不再是责怪!

郭德泽抽出袖中匕首,“义儿,你告诉爹,你有没有给二伯下药?”

“爹!”鸣义鸣礼齐声喊道,郭鸣礼赶紧抓住郭德泽的手。

“若你二伯有何不测,爹也无颜苟活!爹只希望能替你受过!”

“孩儿错了!孩儿……”

一盏茶后,简仁和美云快步走出香堂。郭鸣仁一见立即站了起来,简仁递过一小本子给他。

郭鸣仁飞快的看完了内容,面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是郭鸣义找了一个多子的妇人去接近二姨娘的婢女,告诉她临沂幕府山寺庙里有位叫草灯的活菩萨,在他那处求得‘子息散′,这几年来她丈夫服过后身强体健,她也胎胎得男。

婢女就将这消息告诉了二姨娘,撤了宵禁后,二姨娘就当真去临沂花重金求了回来。

这东西量少服了没太大感觉,只是气血旺盛,量大就有可能突然猝死!

“真是握了个大草!找和尚求子息散?怎么不找和尚拿梳子?”郭鸣仁气得把本子丢在了地上,但好像想起什么,又捡了起来看。

临沂幕府山,和尚庙?临沂就在南琅琊郡,不就是王家地盘吗?

这时,郭鸣礼从香堂跑了过来,对郭鸣仁说道:“堂兄,刚才我爹追问,我哥说几月前去幕府山游玩,在庙里见到利丰行的胡老板正在跟草灯说话,这才结识了草灯!子息散就是他给的!你不是说过利丰行、私盐都与弥勒妖人有干系吗?”

“他娘的!真是弥勒教!糟了!这不会是弥勒教的报复吧!?”郭鸣仁心里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鸣礼你看好你爹,简仁、美云你俩留在这里看好!”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我和无缺回去一趟,祖堂里蚊子也不能让它飞出去!”

简仁听懂了他的意思,抱拳领命。

来到门口,刚好遇上带人归来的徐富!吩咐好人马听简仁号令,三人就上马,向着建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