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68章容我装逼
李嘉晟收获了一波称赞便回到自己的位置,李大人脸上满是得意。
怎么说李大人都是一方大员,花花轿子众人抬,无论李嘉晟诗作好坏也没有人不识趣去拆台,何况他还作得挺好。
他回到席前,郭鸣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拇指,“李兄厉害!”
“贤弟就别取笑我了,见识过贤弟的词,我就感觉书白读了!”李嘉晟摇头苦笑,“不瞒你说,我更喜欢贤弟词中的豪情!”
“过奖过奖,各有千秋罢了!”郭鸣仁很是谦虚,他本身文学水平有限,诗词都是语文基础教育的成果,又怎敢托大?
人家李兄怎么的也是原创,他是怎么也创不出来的,拾人牙慧而已。
春时折几枝,满堂迎新意。
乐闻丝竹声,安乐又一年。
这是齐公子的《安乐》,舒发感受的一首作品。艺术成份不高,平平淡淡的讲述他满意现在的生活。
齐公子就是在秦淮楼怼郭鸣仁的那位齐家主之子。
或许是太平淡,又或许国家正值风雨之际,让在坐的大佬们感觉这小子安于享乐胸无大志。所以评价并不太好,劝勉一番好好用功便了。
之后又是一众“才子”轮番上阵,咏梅咏雪咏新春。敢上台的都自问胸有几点墨,有些纨绔就不敢上来献丑了!
就例如张翔宇和古明华这两货就不敢,只缩在一边饮酒。
王浩信家学渊源,也上来露了一手。
闻香识雅意,花开跃满枝。
北风寒雪尽,始见天地春。
郭鸣仁:Σ(?д?;)不会吧!?你丫的也是抄的吧?
一众大佬面露笑容拍手赞好,王义博那古板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最后两句的隐喻,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着痕迹的拍了康王一个马屁,虽没说明是谁能令天地春,但场合对了,听的人自然意会。
“呵,高手!”
“嘿嘿,果然有一手!这我可学不来!”
身旁传来一些酸言酸语,一听就是跟王浩信有过节的赵鑫和封凌志。
郭鸣仁也只笑笑,不搭这话茬。这是人家家族的底蕴,性格做派是一回事,学识是另一回事。
他与王浩信本来也没什么交集,也没有私仇。只因他与谢家兄弟交好,所以天然的就把他们视作一体的。
康王也连声称好,向着王义博说道:“令郎深得你真传啊!”
“王爷谬赞了!”王义博赶紧谦虚一声。
“当年王公也是建康诗坛的风流人物,就别谦虚了!令郎颇有你当年几分风度了,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呀!”康王怃着须打量王浩信,显然这个马屁很受用,他也不吝夸奖一番。
“谢过王爷赞赏!”王浩信躬身一礼,又说道:“听闻王爷和谢公对郭兄甚是器重,不知能否向郭兄请教一番?”
王浩信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少许挑衅的味道。
康王眉毛一挑,看了郭鸣仁一眼,又看向王浩信:“你让他作诗?”
“正是!郭兄能让庐陵公如些推崇,想必是学问过人。趁着今日济济一堂,当然要向郭兄请教一番。”王浩信说着又向郭鸣仁一拱手,“郭兄近来是谁也请不动呀!每有清谈会都不见郭兄参与,今日适逢其会,定必不吝赐教呀!”
其实众人都是很好奇,以前的郭鸣仁不过是一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么又会被庐陵公相中,谢家人的表现也间接承认了这一点。
丹阳的产业,谢、封两家的积极参与,保利丰的成立。近大半年来建康的世家子弟中,就数他郭鸣仁最惹人眼球。
“没错!”崔世安也站了起来附和道:“建康世家诗酒风流的名头就是京城洛阳也比不上!这回我南来游历,各大小清谈会去了不少,年轻一辈中现在就数郭兄名头最响!”
他转过身,向着一众世家子弟问道:“想必大家与崔某一样好奇吧?”
“对呀!郭兄,何不作过一首,让咱们开开眼界?”
“郭兄,咱们相识许久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会作诗!”
“对呀!陈某拜帖都递了不下五次了,趁着今日可要见识见识!”
起哄之声此起彼伏,李嘉晟和谢廷丰等一众好友互相望了一眼,都齐看向郭鸣仁。
看来今日不作过一场,这些家伙可不会罢休。
康王看向谢阳伯,两人也忍不住好笑。一旁的王迅不知他们为何发笑,便好奇的问道:“谢公,您是觉得他们自不量力?”
王迅口中的他们指的当然是崔世安等人了,老一辈的人可没有谁会去质疑谢阳伯的眼光。
也只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会不服,但年少轻狂也是无可口非。没真正见识过,任谁也是不服的。
在坐的一众大佬年轻时还不是一般模样?只是遭受过一遍遍的教训,人才会成长起来。
“哈哈,你这一问倒也把我问住了!”谢阳伯笑呵呵的回道:“我那小友的见识眼光有时候连老夫都自愧不如,可交往以来不真没见他作过诗!”
谢阳伯这是真话,他们真的没有正经交流过诗书。但那别具一格的唱词是见识过的,气势磅礴的长短句初见时还真是大大的震撼了一番。
康王对谢阳伯的说法很认同,虽然在郭鸣仁的剧本中看到许多可算得上一绝的好诗。可他俩都不认为是郭鸣仁这年纪能作得出来的。
许多诗句中透出的那种英雄迟暮和郁郁不得志的情绪,这绝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能有的感受和情绪。何况这小子一向以来说话都不像其他人一样文皱皱,一开口就是大白话。
他们有这样的怀疑不无道理,少年人谁不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
可按道理,能作出如此诗篇者绝不会是无名之辈,更不可能不流传于世!
天下文人谁能甘于寂寞?
虽然按这小子的解释,他家婢女点了的一堆秘本典籍中就有几部诗集。可他们还是不大相信!
要么就是这小子如老庄一般近乎于道,要么就是他背后有高人在指点!
可观察了这大半年,却一无所获!
谢阳伯的回答更让王迅一头雾水,你庐陵公不知,谁知?不是您老人家抬举,咱也不至于这么好奇吧?!
这让王迅对郭鸣仁越来越好奇。
郭鸣仁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王浩信一拱手,说道:“王兄真要让我装逼,啊不,让我作诗?”
还未等王浩信回答,谢廷丰、谢瑞粦、封凌志三人首先忍不住噗嗤一声!封凌志更是一口酒几乎呛死他。
‘装逼′一词其他小伙伴或许没听过,他们一起玩得最久,可是知道这一词汇究竟是何意。
王浩信见他肯站出来便以为得逞:“郭兄肯不吝赐教当然最好,惹一时半会作不出来咱们也不会见怪,毕竟世上浪得虚名者众,真才实者少!”
郭鸣仁:……-_-||死阴阳怪!不坑死你就跟你姓!
“作诗不难,可我向来自有一套规矩!”
“哦?是何规矩?”王浩信问道。
“但凡有作诗必赌酒,不然我还真提不起兴致。”郭鸣仁傲然一笑,意思就是问你玩不玩得起。
“如何个赌法?”
“平常好友之间嘛,只赌一句一爵酒!”郭鸣仁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我与王兄崔兄并非深交,唔,就这样吧!”
说罢便转身在几上拿起两只大碗!
“这……”王浩信迟疑了,今晚饮的可不是平常的酒!
“一看两位仁兄就是豪气之人,用碗饮酒方显得两位肚量嘛!”
“好,我接下了!”崔世安一甩衣袖便上前接过大碗。“郭兄也别拿些陈词滥调来敷衍我等,不然这酒饮也无甚兴致!”
王浩信也反应过来,也上前接过大碗。他们早便认为郭鸣仁一时半会拿不出什么好诗,刚才他这一番做作更显得心虚而已!
“好,也请王爷和各位长辈做个见证,评品一番郭兄的文釆!若是作得一般,这两碗酒就该罚郭兄了!”王浩信顺势表现一番大度。
“非常好!你们想称我斤两,我也来度一度你等酒量。这非常公平!”郭鸣仁向四方拱了拱手,“那么我就大胆献丑了!”
康王大笑一声,“哈哈,好!来人,上酒!”
庐陵公也笑道:“这才是大晋少年郎该有的风度嘛!”
一众大佬也点头称善。
只见郭鸣仁负起双手开始踱步,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宾客。
突然大笑一声,“诸君且听!”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竖起了耳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崔世兄,王世兄,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诗毕了,闭着眼吟念的郭鸣仁听不见预期中的掌声,反而听到一阵阵抽气声!
他睁开双眼,见一个个面容很激动的盯着他看。直到康王的老丈人南康公鼓掌赞好,众人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好!好诗!”
“果然是麒麟之才不假!”
有些溜须拍马的还直接向康王道喜,“恭喜康王,恭喜郡主!得此佳婿实是可喜可贺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实在是好啊!”南康公抚须赞道:“此两句道尽了诗酒风流尔!”
这位老大人显然是极高兴,转向一侧的常平说道:“影儿好眼光!”
外公的赞赏让常平既高兴又害羞,娘亲也笑容满面的拍了拍她的小手。
康王也不敢置信,但这诗里的长短句分明就是他的风格,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