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下午三点,在办公室处理网上留言的鹤云天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是乔社长吗?我是前天网上留言给你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你见面谈,感情方面的事,请问有时间吗?地方你来定吧!”
“金达广场星巴克吧。二十分钟左右到。”
鹤云天突然想起来自己住的公寓一楼是星巴克,是便于见面聊天的好去处。
周末时光,星巴克已有不少人。有品尝咖啡的,有吃着新鲜美味糕点的,有三三两两聊天的,有单独抱着手机玩游戏的...
鹤云天挑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来,看了桌号,给约定人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而后一边欣赏大厅里播放的音乐,一边静静等待。
“明天别忘了网上报名——心理咨询师”。
鹤云天低头一看是佟诺发来的信息。
“佟诺,谢谢你。不忙的话,来星巴克,哥请你喝咖啡。”
鹤云天想到,星巴克离佟诺所在的地方不远,隔两道街,骑自行车也就五分钟,所以向佟诺发出邀请。
“好嘞,谢谢哥!马上赶到。”佟诺回复道。
鹤云天没有想到佟诺能够如此顺当的答应,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鹤云天想,佟诺来了起码能听一听当事人的情况,同时对自己开展的业务也是一个认可,便于以后双方合作的机会增多。
“这次就权当她是自己的秘书吧。”鹤云天会心一笑,自言自语道。
“哥,这么悠闲啊!一个人啊!”
鹤云天正望着窗外出神,佟诺的声音让他迅速扭过头来。
“哎呀,这么快,飞过来的吧?”
“哥的召唤,哪敢怠慢呀!这不一个跟头翻过来了,要是不刹车,就飞越长城到漠河了。哈哈...”
“敢情孙悟空那!厉害厉害!没听说孙大圣招女徒弟呀。”
俩人一唱一和的开着玩笑。
“给,美女,想要啥就点,别跟哥客气!”鹤云天把点单递给佟诺。
“来一杯焦糖玛其朵吧。”
佟诺说完,随手递给鹤云天点单。
“那——,我来一杯榛果拿铁。”
鹤云天跟服务生打了招呼,点了两杯咖啡。
俩人品尝着可口的咖啡,开心地聊着。
当佟诺得知鹤云天在此等待客户见面时,不由得好奇起来。
“云天哥,如果客人来了,我可以不走吗?我很感兴趣。”佟诺央求道。
“可以,不过呢,你不能乱讲话,就当我的员工吧。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对任何人泄露人家隐私。”
鹤云天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呢,听听情况,帮我分析分析这类人的感情出现问题的原因。”
俩人正聊着,这时一位看上去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后面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走过来轻声轻语地问道:
“请问,您是乔社长吗?”
“是,我是。来来快请坐!”
鹤云天连忙站起来给佟诺递了个眼神,佟诺会意地让出位置,坐到鹤云天身边。
“这位是...?”
鹤云天看了一眼年长的妇女问。
“她是我的妈妈,这个小孩是我女儿。”
“不像,不像,你看上去这么年轻,不到二十吧。”
鹤云天知道,夸人比得罪人积德。
“叫阿姨一起坐吧。这个是我同事。”鹤云天指指佟诺介绍道。
“来,看一下点单,给孩子要点吃的。”鹤云天待她们坐定把点单递过去。
“不用,不用,您别客气!”女士推辞道。
“我来点吧,小孩子嘛...”
鹤云天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点单。
“要不,给孩子来一杯抹茶星冰乐,一份榛子可颂糕点,您和阿姨各来一杯柠檬茶吧?”
鹤云天看女士没有反对,把单子递给佟诺。佟诺非常配合地叫了服务员,点了刚才鹤云天刚才说的。
“您贵姓,怎么称呼?”鹤云天问。
“我姓王,叫我王霄吧。”
“说说你的事情吧。”鹤云天提议。
“听你口音,是本地人吧?你们做这个多久了。”
王霄没有先讲自己的事,疑惑地问鹤云天。
“是啊,我是本地人,错了管换。哈哈......”
鹤云天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这个请你放心,我是专业搞这块业务的。”
“姐,你有什么顾虑,直接说,我们社长业务精湛的很。”佟诺不失时机插话道。
王霄定睛看了看两人,再次审视了一阵。起码鹤云天没有所谓的刺龙画虎的那种匪气,而佟诺亦是学生般清纯。
“我老公,突然跟我提出离婚。”
“呃,为啥呀。平时你们关系咋样?”
“挺好的呀,平时我们很少吵架,也没有啥矛盾。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他老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挑我的毛病。”
“没有来由,怎么会突然提出离婚呢?”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信你问我妈。”
“唉!我这个女婿,在村里是支部书记。二十八岁干书记,这在我们村周边也是很少的。平时呢都是闷头闷声的,可在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跟孩子要求离婚。你说,日子过得好好的,咋就闹离婚呢?这孩子咋这样呢!”王霄的母亲愤愤地说道。
“你家是哪里的?”鹤云天问。
“泰楠市市东区王家铺的。”王霄母亲说。
“你老公除了担任村书记外,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做?”
鹤云天知道,村书记的工资没有多少,巧了连几包好烟都买不起。
“我老公有一个车队,六辆车。拉沙子石子,往工地送料。如果村里没事,他就忙于管理车队。假如村里有事他就靠在村里。”王霄解释道。
“那应该不少收入吧!六辆车,好几百万呐!”
“都是贷款买的,还欠着银行钱呢。开始是一辆车,跟着别人干,这几年市区建设工程多,我老公就慢慢扩大规模。除去司机工资,还有交警,交通,公路等部门的罚款,再去掉车贷,也剩不了多少钱。唉!”
该女士说着,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继续讲道:
“我老公几乎天天在外面跑,三四个人合开着一辆小车,追在稽查车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为啥呢,因为担心被查,又是扣车,又是罚款,又是卸货的。”
“是吗?听你一说,玩大车的也不容易!”佟诺插话说道。
“可是不容易!大车拉货,不超载不挣钱。超载一次,只要被抓到要罚好几万,还要扣几天车。要是一辆车一个月被查住一次,就等于这辆车一个月白玩了。”王霄望着佟诺解释道。
“你在哪里上班?”鹤云天问。
“在泰楠市标志服厂。”王霄喝了一口柠檬茶继续说道。
“我是三班倒,我女儿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妈替我们照看,我和老公辛辛苦苦挣钱养家。我们俩从结婚到现在,虽说不是相敬如宾,但是起码相安无事,别说打架了,平时都很少吵架。可我咋就不明白为啥他突然跟我提出离婚呢。”王霄眼睛有些湿润。
“你问过他原因吗?”鹤云天问。
“问过多次,可他就是不说,也不解释什么!”
“你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一周能见几次?”鹤云天追问道。
“也就一两次。我是三班倒,他是白天晚上,几乎都在外面。有时间在车里睡觉,有时是住宾馆。越是吃饭点越忙,因为稽查人员吃饭,他们就引导大车钻这个空子,以便快速通过检查站、卡口,还有流动稽查车辆的检查,目的呢就是为了逃避打击。”
“这是你亲自见到的,还是听你老公说的?”
“听老公说的,有时我联系不上他的时候,就给他一起跟车的朋友联系,他们也都这样说。”
鹤云天听出来一些猫腻了。但是现在还拿捏不准,所以没有急于表态。
“你们两个是自谈的吗?”
“不是,是介绍的。”
“认识多久结婚的?”佟诺问。
“不到半年吧!五个多月。因为彩礼的事这门亲事差点黄了。”王霄妈妈说道。
“他是我们邻村的,父亲走的早。母亲拉扯着他,还有一个妹妹,穷的很。开始我和孩子她爹根本不同意,也就是俺这个傻闺女不知咋鬼迷心窍,非得愿意不可。连十万块的彩礼都拿不出来,我们在村里丢死人了。”
“他做起事来,不是特能干嘛!你看看他多能吃苦!”
王霄替老公辩护道,又看了一眼独自吃着糕点的女儿。
“要不是看着他这一点好,我能让你嫁给他?”
“正是他能吃苦、能干,才带动咱们村成了专业运输村啊。瞧瞧现在哪家哪户没有辆运输车?不然他在村里能有这么好的口碑?”王霄怼了母亲一句。
“这一切,不都是你爸爸帮衬的吗?没有你爸爸,哪有他的今天?”老太太也不甘示弱。
鹤云天已经听明白了他们娘俩的意思,就是想要搞明白提出离婚的原因。
鹤云天跟王霄讲明委托办案的流程和委托办案的价格。
王霄母女三人说要回去商量一下,到时候电话联系。
告别之后,佟诺问道:
“云天哥,他们夫妻之间不会这么简单。你相信他们还会来找你吗?”
“虽然我觉得也有些弯弯绕,不过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会来!”鹤云天坚定地说道。
送走王霄他们娘仨,鹤云天又告别了佟诺,回到办公室一直待到五点半。正准备收拾东西再去盯梢陈公时,陈女士发来信息说,陈公已回家。鹤云天于是放弃刚才的想法,孤独地望着窗外。夕阳沉落,红霞浓郁。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鹊跃冷枝鸣残阳,
西风瘦劲菊花黄,
双翅飞入红尘界,
一曲唱尽世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