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五月下旬,随着官场上东林党的落败,魏忠贤带领的阉党真可谓是走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
就在一众阉党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后,卢剑兴兄弟三人则恭顺的低头抱拳站在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大堂里,只见堂中一个身千户着装的人正和一旁的刘训凯一起交谈着什么。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也就不啰嗦了。卢剑兴,沈恋,靳义川,三人有勇有谋,在王恭厂事件中擒获东林逆党黄尊素、周宗建等一干重犯,此为一功。王恭厂事件后两天,击杀参与王恭厂事件建奴奸细一十八人,俘获三人,此是二功(刘训凯协调情报司提供的建奴人头和俘虏)。在东林书院事件中,成功挫败东林逆党阴谋并击杀首逆,这是三功,三功并赏,着卢剑兴官升两级,任职北镇抚司百户,正六品武官,赏纹银五百两。”等一众下属都到齐后,锦衣卫千户暂时结束了和刘训凯的交谈,开始讲话。
“沈恋官升一级,任北镇抚司试百户,从六品武官,赏纹银三百两。”
“靳义川官升一级,任北镇抚司试百户,从六品武官,赏纹银三百两。”
“原百户张英,不仅贪赃枉法,且其不胜其任,故剥夺官职,划调驯象所待用。”
等千户官说完后,人群中顿时便有人端着崭新的官服来到三人面前,卢剑兴兄弟三人立马恭敬的接过,并抬头微笑示意感谢。
至于张英,也就是卢剑兴的老上司,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待身上的官服被人扒拉下来的时候,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看着身前正一起看向自己的卢剑兴三兄弟。
和刘训凯又交谈了几句后,管事的锦衣卫千户便离开了。都是上下打点好的关系,百户而已,反正都是自己的手下,千户大人也就是抽个功夫来卖个面子露露脸,在镇抚使或指挥使那里装孙子,或者去翠花楼里看姑娘听小曲那才是他日常该干的活。
“恭喜恭喜,恭喜三位升官发财呀!前程似锦啊!哈哈!”待千户官走了后,刘训凯立马上前道贺。
“感谢刘大人前来捧场,不知今晚是否有空一起吃个饭!”虽然看着眼前一身掌班服饰的刘训凯有些别扭,但是卢剑兴还是连忙抱拳微笑的客气道。
“不了,我就不去,可不能让人误会东厂和锦衣卫勾结,会被御史弹劾的,走了,日后有空再聚。”说完,刘训凯便带着两名番子在锦衣卫人群中穿行而去。
喵了个咪,现在东厂和锦衣卫都穿一条裤子了,你还怕御史?你都堂而皇之的来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来恭喜我升官发财了,你当满衙门的锦衣卫都是瞎子不成?
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没有了上官和外人,锦衣卫府衙里顿时便呈现出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待晚上卢剑兴设宴,并邀请了所有北镇抚司小旗以上的人赴宴后,推杯换盏中的卢剑兴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一个月后,当靳义川被刘训凯派来的人治好了病并解决了其它隐患后,卢剑兴便知道自己三兄弟的命运怕是要被刘训凯给再次改变了。
同月月底,当一名名叫周妙彤的女子出现在沈恋身边,而之前与周妙彤有些牵扯的官宦子弟一家也因为被阉党诬陷并被东厂番子灭了满门后,卢剑兴知道,自己三兄弟落在刘训凯手里是跑不了了。
几日后,已然投靠了刘训凯的卢剑兴兄弟三人带着几名属下按照刘训凯的吩咐在京城的东市瞎逛游,准备“钓鱼”。
“大哥,下面都吩咐下去了,今天没有人会多管闲事的。”人手全部安排好后,老三靳义川来到东市街道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对卢剑兴说道。
“大哥,刚才我无意间看见了几个与东林逆党关系甚密的官员也进了目标所在的酒楼。”出去溜了一圈的老二也有发现。
“都有谁?”听到二弟沈恋的话,眼睛本就不大的卢剑兴不由得双眼眯成一条线。
“有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李云、户部浙江司检校王开、光禄寺大使顾庆德、太仆寺监副胡连。”
“大哥,有点意思啊,虽说这都是些小虾米,但是却包含了造东西的、管户籍的、做宫膳的、驯养马的,这几个人凑在一起,呵呵,肯定有猫腻。”听着二哥的话,老三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有猫腻罢了,刚才又进去了两个我曾在皇城见过却不认识的“大汉将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时间节点,目标、值守皇城的锦衣卫、六部的低级官员全聚在一座酒楼里,呵呵!你们说东厂的刘掌班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情报的?”相比于眼前可见的蹊跷,卢剑兴觉着站在幕后策划事情的刘掌班更蹊跷。
“大哥,既然入局了,就不是咱们能所左右的了。”老二倒是看得开。
“是呀,身不由己啊!”
半个时辰后,卢剑兴兄弟三人盯梢的酒楼中,一名便装的锦衣卫在三兄弟能看到的地方做了几个手势后,卢剑兴三兄弟立马直奔酒楼的后门。不过,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他们在路过一名乞丐的时候,这名乞丐用手里的破碗向远处的同伴做了几个看似平常却又有某种规律的手势。
“少东家,据几位花匠所讲,种子已经洒下了,工具也全都准备好了,只等来年开花结果了。”酒楼二楼的一雅间内,酒楼的掌柜正给偷摸出来的信王汇报着什么事。
雅间内靠窗的位置,一名俊秀的少年郎一边听着掌柜的话,一边端着茶碗品茶,一副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
“掌柜的,种子和工具可有备案,几人知晓?”少年郎身边一个无须的男子开口问道。
“均有备案,方便查阅,知晓者共一十三人,除几位花匠外,其余人等皆因不小心感染恶疾而亡。”听着无须男子公鸭嗓子般的声音,掌柜的回答道。
“备案何在?花匠....”
“停!”就在公鸭嗓子无须男继续问话时,少年郎忽然出声。
“情况不对,走!”就在掌柜的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直盯着窗外的少年郎看着楼下来了一队东厂番子后立即出声道。
“少东家,跟我来,这里有密道。”
“来啊,把酒楼给我围了,不许闲人出入!都给我听好喽!东厂办案,奉旨捉拿逆党归案,无关人等勿要生事!”就在掌柜的带着少年郎从雅间进入密室时,酒楼楼下传来了东厂番子的声音。
少年郎是跑了,酒楼内的其他人可就跑不了了,东厂番子无愧于鹰犬之名,速度那是真快。前脚少年郎进入的密道刚把暗门严丝合缝的关上,后脚东厂番子就蹭蹭得跑上了楼准备挨个搜查。
“彭!”东厂番子干净利索的踹开了二楼的所有关着门的雅间。
“呦!今个运气极好的,一上来就找着正主了,李主事,走吧!”一个雅间内,带队的东厂档头对着桌后甚是惶恐的李主事和王检校等人说道。
“妈的,落到东厂手里,白的也能变成黑的,拼了!”看着门里门外拔刀在手的众多番子,两名锦衣卫“大汉将军”中的一位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桌子底下抽出短刀就要上前拼杀。
“逆党暴力反抗,动手!”带队的档头说完就向手握短刀的锦衣卫砍去,其它的东厂番子听令后也不管三七二十几的就向其他人砍去。
一眨眼的功夫,除了被东厂档头踹下酒楼后命大没死并逃进了酒楼后巷的锦衣卫外,雅间里的几位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乱刀砍死在桌上。留下几名番子看守现场后,在搏斗中扭了脚的东厂档头便带着其他番子向酒楼后面的巷子追去。
与此同时,酒楼所在街道不远的另一个酒楼的二楼雅间内,刘训凯正用千里镜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锦衣卫逃进后巷后,刘训凯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下,算是齐活了。日后,信王,你可得谢谢我啊,我这可是帮你把收尾的活给干了呀,哈哈。”
“走,李兄,去下一个地方,看看那三兄弟和目标接上头了吗?”
“放心吧老刘,那三兄弟就守在目标的密道出口那,不会出岔子的,就算出了岔子,附近的情报司人员会换剧本的。你要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是准备了好几个剧本的,不管是英雄救君郎还是三兄弟义助平阳虎啥的,都有。我们情报司可不想白演这出戏。”
“是啊!这场戏可不能白演。对了,李兄,逃跑的那个兄弟?”
“放心,都安排好了,原主会死的恰逢及时的。”
虽然历史上天启帝被东林党人忽悠瘸了,把猛如恶虎的东厂和锦衣卫当成了小绵羊圈养了起来,但是崇祯还是会偶尔放厂卫出来透透气的。就像崇祯刚即位的时候,九边之一的宣大被揍了,崇祯就派出了东厂的人去侦探情况。还有己巳之变,崇祯也派出了东厂番子。还有崇祯朝东厂最闪光的那次,弄死了大学士薛国观。锦衣卫方面,把田尔耕罢免后,便把锦衣卫分成了东西二司房,东司房主监察不法,而西司房则管巡捕。崇祯五年,宣府监视太监王坤奏万国贪银被锦衣卫逮了。崇祯五年八月,因锦衣卫逮捕魏忠贤失败,崇祯又规定:今后锦衣卫若就近密速拿人,驾帖直接发给锦衣卫,不必捧驾帖给刑科对磨,啧啧,看看,也是挺艮的。
说这么多废话,自然不是为了说崇祯对厂卫运用的多厉害,崇祯朝时厂卫逐渐没落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想说,特务机构只要存在,必定有其价值,卢剑兴三兄弟入局其内,博的信王信任与任用,日后情报司,呃,或者庞帅必有所获。
至于三兄弟如何获得信王信任,呵呵,作者笔力有限,就不写了,你们自己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