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矿星。
正如伯劳所说,阎淼和常秀等人也几乎在同时看到了那些近乎时空旅行的画面,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了第五均,而后者在看到这些如此详细的影像之后,也在那一刹那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影像结束、歼星者那边切断了信号之后,众人请来了句昀,请他观看那些被第五均记录下来的完整画面。
“嗯,混乱的时间,终于要重新规整了……”看完之后,句昀没由来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阎淼完全摸不着头脑。
于是,句昀便走来坐下,道出了一个连第五均都不甚知晓的故事:
“实际上,我们口中的‘那个人’,正是来自于地球——用现在的时间算的话,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地球……他沿着前辈铺垫好的道路,用古法修行到了相当于现在的命宫秘境,但之后,他的道路就偏离了先辈的预定,提前接触到了寰宇之中的某些秘密,当时便有无数的因果之力加身……
后来啊,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越来越多的物件纷纷因为因果的牵连而出现在他身边——帝尧、洛神甚至还有传言在有人不知道的时候,他曾与诸多神话传说中的‘仙人’见过面,无一例外的,这些神明本应该早就身销化道才对,但不知为何重新出现在宇宙中,并且变得更……更富有人性,而那个人根据这些‘神明’所提供的线索,得出了一个让人费解的结论。
——时间,被搅乱了。”
句昀说到这里暂时停顿了一下,看向阎淼,接着说道:
“并不是某一宇宙星域的时间,也不是整个宇宙空间的时间,而是……那个诞生了无数宇宙和世界的存在的所有时间——你们地球人已经接触到了一定的时间秘密,虽说中途走了歪路,但总归还在方向上,而你们所做出的预测——在宇宙的不同地方,时间的流速也是不同的,这点是没错,而之中原因,按照你们的额说法,就是宇宙中质量和能量分布不均等,但这都是算不上原因的原因了。
时间的力量,是谁都能接触到的,甚至说,是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凡人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只是他们都是在无意识状态罢了,而如果说要完全搅乱整个时间……这种能力即便是那个人的手段,也是难以做到的——强大,并非是万能。
时间被搅乱了,这件事是谁做的,又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而做?那人与帝尧等几位‘神明’做了讨论,得出什么结论,但大致的方向,全都指向了一个更为遥远、更为浩瀚的‘世界’。”
句昀说到这里,忽然从阎淼身上移开了视线,眼中流露出异色的光辉,海量的记忆碎片在他的大脑中拼凑、组合、排序,成为一连串连续的时间线——当然,这条时间线在大环境下也是混乱的,他叹息,接着说道: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理解不了,毕竟你现在连族群都没有走出去……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浮黎神族都已经出现了,就说明将会有更多的、宇宙各族神话中的‘神明’,或者是他们的后裔都会一一出现,而他们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全都在向着‘时间规整’这个目标而前进——不论浮出水面的‘神’们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如此。”
阎淼点点头,看了看第五均,对方没有丝毫的表示,而句昀似乎又要开始讲述一些古老的故事——阎淼猜到,这些故事自己可能在阎岫以前塞给自己的书本里读到过,也可能是在某个小世界中略有耳闻,但他依旧是集中精神,拉直了耳朵聆听:
在某个时代,有神人从天而降,踏十方四极,平古来八荒,为本宇宙中带来了第一颗生命的种子。
在某一刻,有究极的生命诞生在暗物质中,他们天生地养,以自身为良田与种子,在体内孕育出诸多的种族。
在某一地,有后天神明修成,他们脱胎于先天神明之身销化道之所,以其物质滋养自身,最终成就凡世间的“神仙”果位。他们以万灵之体为根本演化万物生灵,又以自身为模板,创造智慧生灵,功成之后身退,从此徒留传说于世间。
在某一宇,有神秘宝物生成,它是天生的神物,同时也是演化失败的先天神明,它们游离在诸天和宇宙海内,不断寻找着自己的有缘之生灵。
在某一宙,在只存在“时间”的地方,这地方不可名状,即便是以句昀的眼光来看都是如此——没有见到过的东西,谁又能描述出它的样子呢——所有基于这一点之上的猜测,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个人主义罢了。
在这样的地方,或许有着时间组成的宇宙,有时间组成的星球,有时间构成的基本粒子,甚至有时间构成的生命体——物质世界拥有的一切,这里都有。
在某一小世界,有生灵走到了顶点,他撕裂小世界的壁垒,穿越无垠的世界裂隙与其之外的虚无,或是死在途中,或是侥幸来到更为广阔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他们或是成为基础的存在,或是成为与先前同等高度的至强……
一边听着,阎淼的眼睛愈发地明亮了——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曾想象过世界的宏大,时间与空间的无限,宇宙的浩瀚,甚至宇宙之外的无垠,但是在今天他发现,自己以前的想象还是过于保守了——与句昀对自己所讲的这些细节来看,自己简直就是在管中窥豹。
句昀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说了很多的话,此时看上去有些困乏了,阎淼有眼力见,在句昀歇息的片刻,说道:
“昀爷爷,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在这边住下,那无名山峰,今日就不用回去了。”
句昀眼睛一顿,笑道:“好,那这几天我就住在这里了——你先去做你的事吧。”
“好!”阎淼应声,行礼道别后回到房间,打开终端直接呼叫了阎岫的信道。
实验室大厅,句昀看着阎淼走进房间后,说道:“第五家兄弟,随我出去走走。”
第五均和第五仁一怔,连忙道:“好。”随后便一同上前将句昀扶起来。
常秀和钟山听完了神话故事,一时间难以接受,便暂时将记忆“封印”,去做别的事了。
三人来到距离实验室入口大约一公里之外的森林里,在那块信标石旁边,句昀找了个地方坐下,忽然问道:
“第五兄弟,你们觉得,那人所说的‘时机’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