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都城市街道里,有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格格不入,他是一名年轻人,面容枯槁,却无精打采,时而发呆,时而冥思,时而看天,时而看地,时而看人,但更多的是睡觉与休息,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吃喝,他花点时间修炼就够了。你可千万别小看他,当初这座小城可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马城。
马晨,双百公子榜上最后一名,排名末尾,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但他可是榜上唯一一名以一级皇者入榜的,对于他的介绍,仅仅八个字,“马晨,一级皇者,尚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资料。但是这份榜单出现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过上了帝王般的生活。首先,称呼变了,这座不足千人的小城把他当成了全城人的希望,锦衣玉食般地把他供养,马大人、马老爷、马爷、马老大、马城主、马老师、马师傅、马帮主、马大哥、马哥等。
最后他选择了马哥与小马的称呼,可城里人并不惯着他,无论男女老少都叫他一声马大哥,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他一个人独享,他也会帮上一些忙,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特别喜欢跟着他,学习他的本事,学习他的为人处世……最后偏偏选择了他的本事,不喜欢他平淡无奇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就接连试探、挑衅他,发现他只是承让着,原谅着,于是变本加厉起来,挑战他,和他打架,群殴,甚至有些卑鄙手段都用出来了。
于是,他决定出招了,只是教训了他们一顿,受了些许小伤,他们便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地对他道德绑架起来了,以圣人的要求来对待他,责备他,谴责他,辱骂他,抨击他,造谣他,污蔑他,打击他,诅咒他,攻击他,远离他,囚禁他……
他出生于此,从未离开,故乡是家园,所以无论遭受什么,他都一一坚持下来了,因为他觉得值得,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错,就没有反抗,一一忍了下来,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可以忍受,在无数次的自我诱导与暗示后,便慢慢认同了这样的生活,并接受了它,努力向它看齐。于是,他变得没有尊严了,任何人都可以欺辱他。
他放弃了财富、权利、地位,变得落魄,活成了乞丐模样,马城里的人才慢慢放过了他,曾经以他为荣,现在却以他为耻,提到他都是嫌弃、厌恶、鄙视,马城的人也失去了支柱,逐渐变得落败起来,似乎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要不是有一个小女孩提起。
一个小女孩循着人群,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看到了睡觉的他,她感觉到了痛心与难过,想哭却不敢哭出来,带着心疼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接近,却不断缩回,将要触碰到他时,稚嫩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转过身去,眼泪擦干,眼睛却红了,她轻声呼喊道,“大哥哥你辛苦了,能不能醒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听到了,眼神涣散地看向她,随意地瞥了瞥,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伸展着双手,想做什么就做吧。小女孩抱了上去,压抑地、止不住地、哭泣的眼泪痛快流出了。
他的眼神有些发亮,双手却有些肮脏,无法触碰的双手,“大哥哥,你真好。”她紧张地、害羞地松开了手,“大哥哥,那个?”随意说道却聚精会神地听着,“说吧。”“大哥哥要不要陪我吃饭,这是爷爷给我的馒头,你不会嫌弃吧。”他一把拿过,大口地吃了起来,十分幸福,她也吃了起来。他看着她笑了,她也看着他笑了。
一个老人走了过来,身形佝偻,走路一瘸一拐,“小菊,我们该走了。”小女孩天真地问道,“大哥哥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马晨站了起来看向了她,“对不起,我不想离开这里。”径直走向她的爷爷,她的爷爷微微点头致意,马晨突然动起手来,两人一点都不着急,小女孩感激地看着,一套动作下来,她的爷爷身体好了,变得孔武有力,模样也年轻起来了。
马晨回过头来,微笑看着,“因为你,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不要放弃。”老人看向他,拉住了他的手,“马大哥,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马晨没有回头,而是平静地说道,“已经有关系了。”他的身影冲上前去了。
因为前方有马贼再肆虐,已经来过好几趟了,曾经的他没有阻止,对方也看不起他,就没有为难他,而且对方有两名皇者,都是一级皇者,并不惧怕他,现在的他已经无所挂碍了,只想一战,小喽啰他并未理会,直接抱住那两名皇者在空中开出了美丽的烟花,死亡的瞬间,他笑得很开心,这大概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吧。两名领头者一死,马城的人似乎活过来了一些,把马贼都打跑了,马晨的死让马城的人都愣住了,但他们不愿意正视自己的错误,两名马贼头子被挫骨扬灰,而马晨被随意地葬了,没有墓碑,没有纪念,只是深埋土里,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他了,马城也开始慢慢活起来了一些。
“爷爷,大哥哥他?”“小菊别哭,马大哥他死得很好,死得很开心。”“爷爷,外面的城很好吗?”“我也不知道,至少去了才知道,总有好城的,而且,像马大哥这样的人也不少。”小孩懂事地看向了他,“爷爷。”一老一少就这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