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女眷来此,确实是为了向王丹辰求证城隍庙捐金一事。
不过,也是来看看蒙机小居。
待王丹辰确认不必去捐金来获得这种灵符,大家便安心地喝了重新烧好的热茶,并踩着尚有些许水渍的青石地板,在几进院子里分别逛了一圈后,以怕再下雨为由,主动告辞,还热情地邀请王丹辰过伍府去做客。
王丹辰这时可不想去,立刻以尚要温习功课为由,婉言谢绝。
当晚,小雨又开始绵绵地下了起来。
城隍爷倒是并未造访。
王丹辰也不急,毕竟城中大户不止一家。
待次日晚上,细雨尚未落下,何城隍又笑嘻嘻地在蒙机小居的第三进院子里现身,那虚影比之前凝实了几分,连官袍都多了些威严:“王天师,老夫前来感谢!”
看来城隍爷这一次的显灵,涨了不少人间香火和信力啊!
王丹辰心里嘀咕着,笑着相迎:“何大人勿怪我拦住了伍府人就好!”
“不敢不敢!”何城隍忙做惭愧状:“老夫向他们显灵,也无非是想安他们的心,并非想赚取他们的香火。老夫也怕,日后若是他家大小姐修成元婴了,忆及此事,会前来骚扰老夫!”
王丹辰顿时失笑:“吾观伍家大小姐性子淡泊,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打杀之流。”
“不好说!”何城隍马上摇头:“这世上啊,有时候,女人和小孩是不太讲理的。”
王丹辰忍笑,而后知趣地转移了话题:“看何大人如此高兴,想必这两天收了不少香油钱?”
“够修两次庙了!”何城隍复又笑容满面:“所以,令义父以后十来年的开销,应该都够了。”
“那就好!”王丹辰由衷地向他作揖:“此事,还得感谢何大人才行!毕竟,若是小子拿符去卖,只怕不仅没有人买,还会被人当成骗子打一顿。”
何城隍顿时被他哄得极为受用地翘起眉头:“哪里哪里,王天师说笑了。您只是未显露本事而已。”
王丹辰自嘲:“我现在可不敢显露什么本事。对了,何大人可知,那逍遥玄宗的收弟子令,可曾传到这炎国的国都?”
何城隍立刻摇头:“昨日吾方与国都的城隍了解过,未曾。天师暂时不用心急,再过得一月旬,就是各府府试,想来,逍遥玄宗是打算等府试过后,再行收弟子。”
府试?
王丹辰一愣:“那平林城里的读书人若要府试,便是在城里考?”
“是的!”何城隍迅速点头:“王天师不妨安心过了府试,再考虑与人结伴而行。”
“好!”王丹辰再次作揖谢过:“多谢何大人提醒,晚辈记下了!”
何城隍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天师且去歇息,老夫也要开始工作了!”
“何大人慢走!”王丹辰作揖相送。
说来也怪,待何大人一走,这细雨,就开始又淅淅沥沥地下了。
下吧,下吧,只要白天不下就好了!
……
等次日早上,果然雨已停,且太阳也出来了。
王丹辰捡起院子里的袖珍药园,意念透进一看,好家伙,那潭水的面积似乎大了不少。
果然下雨天把它放出去是挺有效果的。
赤霞山过燥,这药园的土性也稍稍偏燥,如今吸收了平林城这边的水汽,自是和谐了许多。
王丹辰心情甚好地将药园收回纳戒里,返回书院,立刻就听到各班夫子均宣布,两日后,有例行的月中考试。
哦,这个与自己无关。
自己只管读书。
或许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书院里的同窗们都没有议论城隍庙里的事。
只是在下课之后,伍品清走过来,由衷地代父亲和叔叔感谢王丹辰前日的拦阻。
王丹辰洒脱地笑了:“见外了吧?你我既是同窗,我们两家又一起合伙做生意,何必这么客气?好好复习,准备考试。”
伍品清笑嘻嘻地应下:“遵命!”
而后,宋海宴也疑惑地走过来:“未语,你们家与小安合伙做生意了?”
“是的。”伍品清坦然地点头:“我二叔选的药材生意。”
见宋海宴依然未懂,王丹辰便笑着解释:“修仙,也是需要上年份的益气药材的。”
“哦!”宋海宴这才明白过来,但眼神随即有些不信:“小安你会做生意?”
“我出钱,分红就好了。”王丹辰扬扬眉:“我相信伍二伯的眼光。不说这个了,你也要考试了,抓紧复习啊!”
宋海宴顿时讪讪地笑:“我能保证不降等就好了!”
看来这一位的读书天赋和伍品清差不多啊!
难怪两人能成为朋友。
……
这一晚,平林城里并没有再下雨。
所以次日一早,起来早课的王丹辰便看到了温暖的晨阳。
取剑,练剑!
练得一身汗出,轻松透爽,才又洗浴,上学。
……
很有规律地过了两日,书院的月中考试顺利进行。
王丹辰也神色自若地参加了蒙童班的考试,只是不加入排名。
再过一日,成绩揭晓。
他自是满分。
蒙童班亦有两名与他并列满分。
离老桂花树最近的童生班与秀才班,成绩则均比以往有明显的提升。
教这两个班的夫子,难得地露出欣喜的笑容。
王丹辰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看来,因为我的诵读,他们能静下心来学习,所以学习效果较好!”
若是如此,自己也算是与书院互取其利。
等到次日下午,王丹辰刚刚在刘夫子的房间里听完课,就见一名书院的杂役快步进来传话:“刘夫子,山长请您下课后带上蒙小安去见他。”
刘夫子马上放下手里的线装书:“行,我们现在就去。”
不过小半刻钟,王丹辰随着他左拐右弯,来到有三棵桂花树并行而植的竹院里。
一名头发微斑而眼神清朗的布衣清瘦老者正在半敞开的房间里看书,听到动静,笑着放下手里的书:“你们来了。”
王丹辰忙跟着刘夫子一起上前向这位徐山长见礼。
“不必多礼!”徐山长摆摆手:“前阵子,伍家派人来交束修,老夫只以为是一名普通的猎户,不想小友这等聪颖,短短数日,已读完蒙学,可比童生。”
王丹辰忙谦虚地道:“山长过奖了,是夫子教得好!”
一旁的刘夫子顿时笑道:“小安你确实很聪明,不必过谦。”
徐山长温和地笑笑,再又问:“不知小友打算在我书院停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