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科学系的人懵了。
关于这个议题，他们目标很明确。
虽然玄学大兴，但必须让玄学科学化，这是他们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必须对玄学发起攻击。
而彼岸花，便是他们攻击的代表人物。
无他，枪打出头鸟，猪壮被人杀。
当然，也不是为了把彼岸花怎么样，毕竟是赶走堕天使的人，大家都很感激。
可要刹住玄学的风气，彼岸花首当其冲，避无可避。
毕竟只有彼岸花的名头最大。
而且彼岸花也有缺点。
不怎么爱国，至少现在没有体现。
噶天使也是恰逢其会。
贪财！
这个已经体现。
账户上的钱便是把柄。
可正抓住这一点猛攻，所长却让他们再打一亿？
尼玛，这是活太久，老糊涂了？
会议室内极其安静。
不只是科学系的大佬们，玄学系的人都不会了。
一名民族服饰的老太太提醒道。
“咳咳，所长你是不是忘吃药了？”
一名老和尚揶揄道。
“大脑还没发育完全吗？”
一名老道打趣道。
“出门太急了～”
显然，人老成精，大家都在插科打诨，争取揭过去。
所长却面色郑重，并没有答话。
赤松见状急忙道。
“所长，一个亿是小事，清城观还有点积蓄，会后就给你转过去。”
他想的明白，钱是小事，玄学好不容易才有发展良机。
如今清城观老祖宗加持，正是广招门徒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弄砸了。
所长却没理会，而是看了眼表，郑重说道：“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会议室内气氛再次凝重，所有人都偷眼去看为首老者。
没有出言阻，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都没有。
很好理解，理不辩不明。
能坐在这里的，就没有一个人看不清形势。
财政大臣终于爆发了。
“老鬼，你以为你是谁，一亿元凭什么给彼岸花，虽然在你的权利范围，可你怎么也要给个理由！”
“万一彼岸花款逃跑，这问题谁来承担，丢人谁负责…”
“我承担，我负责！”
所长掷地有声地打断。
财政大臣的脸都气红了。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啊！
“老鬼你凭什么，就靠你那狗屁不通的预言？一问三不知，你还有脸坐这个位置？”
“一会诡异复苏，一会天使降临，最后又是九个地脉，说的和真的一样，没准就是你们玄学在故弄玄虚，在不择手段地争取资源，一切都是假的，这世界根本就没有鬼…”
财政大臣在歇斯底里，完全不顾后果。
所长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转头看向为首老者。
老者面色平和，仍旧没有说话，反而微微点了点头。
所长的袍子无风自动，闪动中，隐隐露出了里面的一副枯骨。
惨白的骨架，没有一丝血肉。
只有脑袋以上，才开始有肌肉、血管…
整个脖子仿佛是人体逐层解剖图，血肉层层，比枯骨还可怖。
科学系的人都瞪大眼睛。
他们想到了以往的会议。
那时所长全身罩住。
原因可能是…丑脸也是最近才长出的！
难道以往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所长，一直只是一副骨架？
“你、你竟然不是人？”
财政大臣都被吓结巴了。
所长讥讽道。“你不是说世上没有鬼吗？”
财政大臣也是见过世面的。
经过初始的惊吓后，他反而冷笑起来。
“好啊，你既然露出了真身，那么说的一切都不可信，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凭什么？”所长反问道。
财政大臣面色一冷，一字一句道。
“因为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没毛病，立刻有人开始附和。
“这很难理解吗，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鬼话连篇。”
“认知不同，你怎么保证站在人类的立场？”
“性质很重要，彼岸花没准也并非人类。”
“放在古代，你就是个妖怪国师…”
七嘴八舌中，所长冷冷一笑。
他伸出白骨的双手，随即灵活地结了个法印，并迅速地按在桌子上。
下一刻，所有声音消失，会议室陷入绝对安静。
科学系的人大张着嘴，舌头翻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更惊异的是，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听不到。
正在惊慌间，所长的声音幽幽传来。
“现在，你们听着就好！”
咔！
骨节轻响一声，室内仿佛生出一股雾气。
灯光受到阻碍，整个会议室都开始变暗。
朦朦胧胧中，一个绿色光团自墙上飘了下来，转眼间，化成一名婉约的古装女子。
女子绿莹莹的，浑身散发微光，她落地后，向着四周打量一圈。
看到所长后，微微点头。
再接着，她高声道。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坚韧不屈，心之所向，方为始终…”
人影说着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形。
鬼？
难道这女人是宋代大家，李清照？
科学系的人都不会了。
为了有说服力，竟然把千年老鬼召唤出来，所长的证明过于有力了…
玄学系的人心里明镜似的。
鬼谷子三大绝学之一，共情。
以自己心境，召唤附近任何相关意志。
就是以头像为媒介，沟通李清照作诗时的心境，达到情景再现的目的。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理解，可具体做法，涉及的东西就太多了。
毕竟是一千年前的东西，没准还涉及时间、空间的力量。
这还没完，又是一道绿光飘了下来。
这一次很多人都看清了。
绿光来自文天祥。
而淡绿的人形与文天祥一般无二。
接下来便是那句千古名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天祥说完，对着所长一礼，接着道。
“鬼谷大家，你身未死，何言死事？”
声音消散，人影再次消失。
下一个绿光接踵而至。
明代张煌言。
“莫道古人多玉碎，盖棺定论未嫌迟！”
依旧是一礼，由衷赞道。
“真人，功过自有后人说，你莫急！”
下一个，鲁讯。
“只要能培一朵花，就不妨做做会朽的腐草！”
抱手拱拳。
“真人，是是非非，莫较真！”
下一个，还没变绿便义正言辞。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对着所长敬礼，并正色道。
“所长，阳间还要靠你！”
下一个…
科学系的人哑口无言。
他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这证明禁言术已撤。
可他们无话可说。
原来真的有阴间，死去的人都在。
他们都在看着，在期盼着，在祝愿着…华国！
而更主要的，他们都来佐证一件事。
所长并没有死。
他在以一种奇怪的形式活着。
什么形式已经不重要，哪怕真死了也不重要。
有这么多杰出英灵佐证，他们都信了所长的初心！
哪怕是鬼，也是华国的！
“财政大使，你怎么看？”
为首老者的问话打破沉默。
财政大臣苦笑一声，立刻点头道。
“我这就让人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