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先锋队在清理前方道路的积雪,大军几乎都停止了前进,停下来四处清扫道路上的积雪,总要保证当地百姓出行顺畅。
因为没有那么多趁手工具,其实打扫起来并没有那么快。
便是容安自己也在帮着清理积雪。
等亲兵回报之时,他才停下。
看着脚下蜷缩成一团,唇色都已经泛出青紫的半裸之人,他不由微微蹙眉。
第一个念头竟是:幸亏今日在这里的是我不是阿音。
然后才问亲兵:“怎么回事?”
“回大帅,这就是本地知县!”亲兵气愤道,“属下先是到衙门,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翻墙进去,里头只有一个当值的老头子,还没睡醒。
“一问才知道,县太爷竟然每日午时才坐大堂,一个时辰就下衙。
“每日不是和好友游山玩水,就是宴请名士。
“昨晚才和几个好友一起吃酒来着,说不准中午都不会上衙。”
亲兵问明了这位风雅的万宁万县令的家宅所在寻了过去,却扑了个空,一开始门上人还不肯让他进去,他直接往里闯,吓得后院之中蝴蝶乱飞……
嗯,那些年轻女子花枝招展的,东窜西跑,可不跟一群花蝴蝶似的?
最后掐住管家的脖子才问出来,原来万宁昨晚在雅妓苏仙仙的家中宴请好友,吃醉后干脆就直接宿下了。
原本亲兵就已经被气坏了,如今哪还忍得住,揪着管家找到苏仙仙处,才有了那样粗暴的一幕。
容安沉脸看着地上披头散发,似濒临死亡的当地父母官。
半晌道:“给他穿件衣裳,喝点热水,这样没法子问话。”
容木走过去冲万宁晃了晃自己醋钵大的拳头。
容安却道:“让阿金去,顺便审一审。
“身为父母官,必当爱民如子,经过阿金感化之后,他定然会愿意拿出自己全部家产来资助受灾百姓。
“也别遗漏了他那些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那必然是志同道合的嘛!”
容木几乎要鼓掌叫好,侯爷现在做事越来越令人心中痛快了!
这可比直接喊打喊杀有意思多了!
容安继续拿起用枯树枝做的简易扫帚扫雪。
没有那么多铲子、扫帚之类的清雪工具,将士们只好就地取材,大多是这种简易的。
没过多久,一群人气势汹汹赶了来,走在前头的锦帽貂裘,跟在后面的刀棒并举。
待走近,看到四散开来清雪、救人的都是军衣号坎鲜明的军人,这才吓了一跳。
领头的几个明显愣了一下,这才叫人过来打听。
容安穿的是便装,人又年轻,偏巧正在路边帮忙清理一大块冰滩,冷不防被人从后面不客气地拍了一下手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都没回头,便反手抓住那人手臂,抡圆了往后一甩。
也幸亏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那人才没被摔背过气去。
容安这才慢吞吞转身。
那一群人却已经鼓噪起来,有人大声喝问:“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伤人?”
“就是!我们就是想找你问几句话,你怎的这般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