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容克也来了。
他揣着手,老神在在,看戏一般。
唉,皇上太给力,许太师威望甚重,自己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周泽不行啊,就这?根本就伤不到子固分毫啊!
他眼神闪了闪,他大概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若是皇上真的和他们离心,必然不会替子固说话,那他们借杜云开说这么一番话,不必别人怎样,皇上就先要派人去查一查。
再有人架桥拨火,事情就越发闹大了。
子固不是个好脾气的,便是能忍一时,也不能忍太久,若是再有存心不良的从旁挑拨,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令皇上震怒的事来。
啧啧,这算盘珠子拨得够响的啊!
可惜了,皇上不光自己替子固正名,更把许太师扯了出来。
许太师的话,谁敢质疑?
而且,杜云开脑筋是死了一些,但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并未把音音扯进来。
他大约是觉得一个内宅小小女子,便是有些异常之处,不过一家之祸,殃及不到朝政。
他目光往文武列中一扫,把方才蠢蠢欲动的几个人记在心中,稍后就派人去盯着一点,敢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不是蠢就是坏,要么就是既蠢且坏,留之何用?
但自己不能动手,最好跟皇上说一声……
文昌帝冷冷盯着杜云开,半晌没说话。
这老东西着实气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老家伙也不是为他自己啊!
许太师见状忙笑呵呵说道:“陛下息怒,杜御史也是恪守本职,此次只是不知变通而已,想必有了这次教训,杜御史行事会越发严谨。
“以老臣所见,小惩大诫也就是了。”
文昌帝借坡下驴,道:“若不看在老太师面上,定不轻饶!
“杜云开妄信流言,构陷忠良,连降三级,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且,如方才老太师所说,你脱离普通百姓太久,应当到民间看看真正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或者去军中去瞧瞧也可,你自己选。”
杜云开眼前有些发黑,他如今已经六十五岁了,原本打算明年过了六十六岁大寿,就上书乞骸骨回归故土。
他从正二品的位置上退下来,也算是荣归故里,哪知竟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他动作迟缓地跪下谢恩。
文昌帝一甩袖子,起身回归内宫去了。
群臣恭送完毕,都站起身来整理衣袍,三三两两结伴往外走。
杜云开仍在原地跪着,左都御史看着心中不忍,过来搀扶,“老杜,想开点。陛下没有因此从严处置已是格外开恩了。
“你是朝中老臣,一向恪尽职守,陛下大约也是想借你之事给百官敲一敲警钟。
“你去走走转转,写一写所见所得,说不准陛下还会令你官复原职。”
杜云开借着他的力道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孙大人,是下官狭隘了。
“今日也是给下官吃个教训,光有一腔忠君爱国之心是不够的,不善于思考,很有可能好心办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