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眉心挑了挑,父亲啊父亲,您说儿子的命是狗命,那您成什么了?
但他不敢吭声,只低着头静静听着。
褚敦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既然守礼兄这般坦诚,愚弟也坦白说,小女长到如今十五岁,细算起来与弟相处时间却并不多。
“且褚家近几年屡屡遭逢大事,小女以柔弱之躯担负整个家族。
“凡此种种,愚弟深感欠她良多,因此婚姻大事必定慎之又慎。
“他人所知是他人所见,愚弟需要亲自掌眼,方能放心。
“此言甚是不恭,但的确是愚弟肺腑之言,还望海涵。”
说罢一揖到地。
容克忙亲自搀扶,“贤弟太多礼了!这都是应该的!从今日起,就让他每日来晨昏定省,有什么题目贤弟只管出!
“他若经受得住考验,那就是两个孩子三生石上有缘,若是经受不住考验,咱们老弟兄的交情还在,让他们兄妹相处就是了!”
容安有点着急,父亲这不是坑他么!
容克却一派淡定,臭小子,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凭什么你抱得美人归?
褚敦儒看了看一脸恭敬的容安,点了点头,“好,那愚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克又问容安:“你有多长时间的空闲?什么时候去南海?”
容安老老实实回答:“皇上给了三个月训练水师的时间,大概三个月后就要赶赴南海。”
容克征询褚敦儒:“贤弟看,时间够不够?”
“尽够了。”褚敦儒颔首,以他的目光只要数日便能把人看透。若是确定可靠,便给孩子们先定亲。
等容安得胜归来,便可双喜临门了。
事情定了下来,中午褚敦儒设宴,宴请众人。
自此,容安果真每日都来褚家接受未来岳父的考验,也几乎日日留下来用饭。
褚敦儒还把他《北地记事》的手稿要了过去。
黄卿玉悄悄拉着石玉容过来看他。
石玉容对这个未来姐夫十分满意:“果真和咱们姐姐很配,就怕大师伯太严厉了。”
“不怕,”黄卿玉笑嘻嘻说道,“你没见姐姐一点都不慌?这就是心里有数啦!师伯再怎么要求严格,只要是对姐姐好,他就一定会同意的。
“啊,对啦,你还记不记得月娘姐姐?”
石玉容点头,“她和离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好胆魄!”
“阿容姐姐,”黄卿玉拉着她的手,十分恳切,“我想告诉你的是,若你那未婚夫有半点不好,你都不要委屈自己!
“月姐姐成了亲尚且能和离,何况你这只是定亲呢!”
石玉容眉头皱起,“你是听说了什么?他……他有什么不好?”
“没有没有,”黄卿玉赶忙摆手,“咱们姊妹一场,我是盼着你好!
“反正婚姻大事嘛,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你回去和师叔叔母好好说说,再找人悄悄考察一番。
“若是他表里如一,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他表里不一,咱们好及时止损嘛!”
石玉容轻抚心口,“你可吓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