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阿宝被叫了进去,原来是里头的蜡烛快要烧完了。
阿宝问齐骏要了足量的蜡烛,进去逐一更换,为防万一,自己干脆就留在了里面。
又小半个时辰后,里头开始要水。
一盆盆干净的热水端进去,不多时变成血水被端出来,一直换了二十几盆水,里头才不再要水了。
褚音把伤者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该上药粉的上药粉,该抹药膏的抹药膏,该包扎的包扎。
最后伤者几乎被裹成了个粽子。
师徒俩也被累惨了,阿宝身高不够,都不能过来搀扶。
师徒俩互相扶着走到门外,跟齐骏说:“人应该能活,稍后把药给灌下去就好了。”
齐骏为难地道:“灌不进去啊!”
高良姜翻了个白眼,“找一根南瓜藤来,我给他下根管子,灌药和汤汤水水的就靠它了!”
“是是是,”齐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多谢您二位了!”
高良姜捶了捶腰,“人不服老不行啊!赶紧给我老人家找个地方歇歇!”
“隔壁已经准备妥当了。”
齐骏亲自打开隔壁房间的门。
房中摆了两张妃榻,中间用屏风隔开。
每张妃榻旁边都有矮几,上头摆着热汤和点心。
高良姜没有力气多说,先上了其中一张妃榻,眼睛一闭就开始打呼。
白芷扶着褚音上了另一张妃榻,褚音还坐着和齐骏说了句话:“齐大人暂且放心,我们只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去观察伤者的情况,师父会开药方。”
齐骏感激不尽,忙退了出去,褚音这才躺下歇着,也几乎是闭眼就睡着了。
半个时辰之后,白芷将师徒二人唤醒。师徒二人甚至顾不上换下身上沾染了污血的衣裳,便分头去做事。
片刻之后褚音回来,告诉高良姜:“伤者情况稳定,伤口都不再出血了。”
高良姜吐出一口气,却哼了一声,“你我师徒联手,若不能把他这条命抢回来,也是咱们没本事!”
他开了药方,让人去熬药。
白芷才捧了干净衣衫过来让他们更换,都是和原本的衣衫颜色款式相近的。
师徒二人合计了一番,原本褚音年轻应该让褚音留下来观察伤者的情况,但高良姜想得更多些,“还是为师留下吧,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需要你帮忙的,再让阿宝去接你。”
褚音还不愿意。
高良姜把眼一瞪,胡子都撅起来了,“你这毛丫头怎么这般不听话!难道你的医术还比师父更好不成?”
褚音无话可说,“您老人家可别太累了。”
“知道知道!”高良姜推着她出去,“赶紧回去歇着,明日白日过来换我的班!”
褚音只好往外走。
齐骏一直在外面等着,“县主,在下送你回去吧。”
“不必不必,”褚音跟他要了酒,往身上泼洒了不少酒水,“就说是我们师徒吃醉了酒,师父闹着要留下,我却要回去,齐大人送我到大门口就好。”
齐骏也是真的不放心重伤昏迷的护卫,便依她之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