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咬了咬唇,“这能说明什么啊?他可以请刘阿婆帮忙缝补的呀!”
褚音轻叹一声,“木香,经你提醒,我记得这位刘阿婆。她不光一身病痛,老花眼还十分严重,自己身上的衣裳缝补得都乱七八糟,你觉得她还能帮周三缝补?”
“就不能是周三自己缝补?”木香争辩,“也不一定男人就不擅长缝纫啊!”
青蒿急得额上冒汗,“就算是会,也得有人教,谁教他?刘阿婆吗?
“这个且不说,阿木还同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他小时候也是个孤儿,为了一口饱饭吃什么都肯做,劳碌一天,回去只想好好睡一觉。
“饶是如此也不敢多睡,多睡一会儿,赚钱的营生就被别人抢走了。
“这一年四季,别的时候都好说,到了冬天,就算是挖野菜也没处挖,不趁着能赚钱多赚几个铜板,到了冬天就只能等着冻死饿死。
“哪里还有时间打理自己、收拾家里?
“怎的一样的穷苦出身,这周三不光能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还能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
“你我都是会做家务的人,做什么不需要耗费时间?就说你这样的利落人,把一间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也挺费劲吧?
“若你一日三餐都没着落,你有心思去收拾屋子?
“你自己说的,只要赚钱的活,周三什么都不挑。
“疲于奔命的人,如何还有心思注重仪表,注重家居?
“啊对了,他还得照顾一个如今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刘阿婆。”
木香的脸越来越白,眼睛里的光亮慢慢消失,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腰也塌了。
半晌,她喃喃说道:“不行!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就活该受骗吗?
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青蒿立刻去拉她都没拉住。
“站住!”褚音沉下脸来,喝道,“你今日若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
木香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她身子微微发抖,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小姐都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
青蒿赶忙过去把她拉回来,忍不住跟褚音求情:“小姐,她只是一时糊涂……”
褚音揉了揉额角,“木香,这种种异常表明,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方才我一提到你们要注意身边刻意接进的人,你第一时间就把周三说了出来,也说明你潜意识里是觉得他可疑的。
“其实这也不怪你。你们一直很少出门,便是跟着我出诊,也是在医馆里打转。
“像是到这边之后能够随意出门的机会并不多,能接触到的,一向都是没什么危险的人。
“这周三也一定是个高明的骗子,不然跟着你的人不可能没发现端倪。
“你这么冒冒失失冲出去找人,不是明摆着打草惊蛇?”
木香抠着手指默默流泪。
青蒿用力搂了搂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听见没?小姐并没有真的怪你。”
“我……我太给小姐丢人了!”木香捂住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