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便不再问,叹了口气道:“你再找人盯住点木香吧。”
容安微微一惊,“她做出背叛你的事了?”若当真如此,便不可饶恕了!
“暂时还没有,”褚音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是最不愿意怀疑身边人的。
“但是……非常时期又不敢大意。
“你可还记得,在况家时,况四郎通过况菲菲送来的那些话本子?”
容安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记得那些话本子他后来都毁掉了,阿音不该看到才对啊。
褚音微微一笑,“身边服侍的都是我的人,我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还不容易?
“当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木香义愤填膺。
“可如今她作为局中人,便……很难说了。”
她说这话特别艰难特别缓慢,心头发涩。木香在家里得不到重视,尽管家人待她不算刻薄,但在有哥哥弟弟也不缺妹妹的情况下,这个自幼不养在身边的女儿能得到多少关爱。
便是家里人高看一眼,那也是因为木香在褚音身边服侍的缘故。这种高看带着一种讨好和疏离。
前未婚夫家又是那样一种人家。
褚音待她的确不薄,但这种不薄总觉得有点缺憾。
当她遇到一个似乎细心妥帖到事事以她为先的男子之后,便不由自主陷了进去。
这种事情并不难理解。
当然这也只是最坏的情况。
“阿音,”容安再次握住了褚音的手,“别难过。”被身边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他懂。
褚音勉强笑了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罢了,也不一定呢。她是自幼跟我的人,若是会轻易背叛,就说明……我这个人也不怎么样。”不值得别人付出忠诚。
“不是这样的,”容安拉着的手轻轻晃了晃,“我给你讲讲我的经历吧。你是知道的,我十岁出头就到了军中。
“一开始在童子军中混,后来机缘巧合立了功才离开了童子军。
“那时候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用的假名,虽然他们觉得不如一个小孩子有些丢人,但也是真的服气,毕竟没人能打过我嘛。
“所以我身边渐渐就有了可用的人,我认为那是我的心腹,跟着我多次同生共死。
“直到我十七岁封侯,”容安淡淡一笑,“之前晋升一直用的假名,还谎报了两岁年纪,封侯却不能了。
“所以我是镇北侯独子的身份一公开,过去所有的功劳仿佛都蒙了一层灰。
“一夕之间,他们都忘了我有多勇猛,有多擅长打仗,又有多拼命。
“觉得那些功劳全都仰仗父母才能得来。
“旁人这般想倒也罢了,我没想到过去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也能有这种想法。”
这不是眼瞎心盲么!
容安看着褚音:“你刚来军中的时候也知道,我那时待人极其冷漠,所以你我身份对调那么久也没人怀疑。
“是因为封侯不久,我就被自己人算计了。”
他身边有个非常得力的副将高开,那时将近三十岁,在跟随容安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是十五岁的容安发现了他杀敌的狠劲,将他调来身边,短短两年间,带着他扶摇直上,成了副将。